她不假思索地將十字箱放進儲物間,匆匆到房間拿了一件長袖家居服套上。
對上貓眼一看,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門外正看向她,令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再度透過貓眼看過去,她緊緊捂住了嘴巴“展夜風,他來幹什麼?”
還不等她思索出該如何做,門已經被捶得咚咚響了,天啦,該死的男人,再吵下去非得讓所有人都出來譴責她了。
雲星河冷靜下來,仔細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露出一臉將醒未醒的模樣打開門。
門一開,一個巨大的身影便向她的肩膀壓了下來,雲星河被牽扯到受傷的胳膊,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風少,你這是,又喝多了吧?”一邊說一邊扶住這個男人,幫他移動進屋,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展夜風麵色潮紅,嘴唇幹枯,他一邊難受地扯著自己的領帶,一邊叫著:“水,水……”
雲星河隻好停下她正要盤問的想法,跑到廚房去倒水。等她端著水出來時,發現展夜風已經闔上眼睛好似睡熟了。
他的麵色因為喝多了的緣故而顯得有些白,嘴唇更為幹裂了。雲星河拿來棉簽沾上水仔細地塗抹在他的唇上。
隨後,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他。
他知道她的地址並不困難,但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晚上喝得醉醺醺地跑來呢,這讓雲星河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正在她手拄著下巴琢磨的思考,已經睡著的展夜風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她,雲星河沉思間突然被這目光給懾到,不防地嚇了一跳。
“今天我把咖啡打翻到你胳膊上,應該燙得很厲害吧,來,讓我看看。”展夜風雖然還有幾分醉意,但是說起話來還是十分的有條理。
還不待雲星河回答,他就一把拽住她的左手拖了過來,就要去褪她的外衣。
這一動作讓雲星河大驚失色,趕緊地要縮回手,無奈胳膊被展夜風抓得緊緊的,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雲星河看他醉態十足的樣子,不由橫下一條心,身體半撐起來,右手穿過被拽住的左手臂狠狠一個手刀劈在展夜風的脖子上,他一下子就昏了過去,雲星河也趁機將受傷的左臂抽了回來。這個男人的手勁真不是普通的大!
雲星河撥打李子健的電話:“李助理,風少喝醉了在我這裏,你現在方便把他接回去嗎?”
“雲助理,好像不太方便吧,我才將風少送到你那啊!”李子健為難的語氣。
李子健的話像一桶涼水咣當一聲砸在雲星河身上,不帶這麼玩人的啊,我親愛的總裁大人。
眼看夜漸漸深了,展夜風一直在沙發上昏睡,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醒了。
雲星河進內室拿了一張毯子蓋在展夜風身上,隻能祈禱他明日會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再要求看她的手臂了。
想到手臂,雲星河猛然記起自己換下的繃帶還丟在垃圾桶裏沒處理掉,明日若是被展夜風發現了,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拍拍腦袋,她係好垃圾袋立刻出門了。
門剛剛闔上,展夜風就翻身坐起,周身上下哪裏還有之前酒醉和被打暈的樣子。他扭轉了一下頭部:“這個女人手勁還真是不小。”
看看空空蕩蕩的垃圾桶,展夜風一抹邪嗜的笑容浮現在臉上,眼中一片了然的神色。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女人真的有問題。
他右手伸進西裝的內口袋中,啟動了一個鋼筆帽上的掃描儀,然後在屋內走動了一圈,皆沒有顯示出有幹擾的信息。
但是當他靠近書櫃的時候,筆帽有輕微的震顫,展夜風越發靠近書櫃,筆帽的震動就越厲害。他抽出書架上的書仔細查看,但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事,一聲微小地開鎖的聲音傳來,展夜風立即縮回探尋的手,裝作正在翻看書籍的樣子。
雲星河推門進來,就看到展夜風斜倚著書櫃翻看著一本書,麵部線條在頭頂的小射燈的照射下顯出前所未有的柔和。
仿佛是剛剛看到她回來,展夜風合上書籍原封不動地插回書架上:“我好像睡了很久。”
雲星河有些心虛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一臉鎮定地回答道:“是啊,風少恐怕是今天應酬的時候又喝多了,剛才一進門就睡著了。”
“哦?”展夜風貌似無意的用手撫了撫脖子:“我怎麼感覺像被人打了一頓,身體痛得很。”
雲星河臉微微紅,隨即被笑容掩蓋了過去:“這世界上還有人敢打風少的人,隻怕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世界上我從未遇見過敢在我麵前玩花樣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展夜風邊說邊走近雲星河,緩緩靠近她的臉。
雲星河與他漆黑得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對視,有些尷尬地幹笑出聲:“我怎麼會知道呢?”說罷,逃離開他的視線,向沙發走去。
展夜風緊迫盯人,似乎要在她背上灼燒出一個洞來:“因為我讓他們都消失了。”
話音一落,滿室寂靜,雲星河猛然抬起頭看向他,似乎想找出點蛛絲馬跡,可是,展夜風的臉上永遠擺著那副冷酷冰冷的表情,根本沒有破綻可以讓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