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澤心中有數,麵色一沉:“難道你想破壞這次聚會,讓我們慕容家成為笑柄嗎?”
剛才她與展夜風一前一後進來的那一幕他們早已經看在眼裏,而一直陪伴她左右慕容蒼卻一去不返,所有的一切他們難道還不明白嗎?
楊仙兒心中也惱恨不已,可是她又是心腸極軟的人,見雲星河臉色灰白惶恐的樣子,也不好再多加責備。隻能歎歎氣道:“你現在身體不方便就到內室休息吧,等晚宴結束了,再說……”
看著雲星河輕輕點頭向後室走去,兩人相視一笑,卻是尷尬的神色。雖然這次宴會的目的是為了接機摸清楚她的情況,可是驟然變成這樣,也是太過突然了些。
見雲星河跟慕容老爺與夫人講了幾句話,便黯然去了後室,幾個一心注意著動靜的女人高興了起來。
“我說吧,隻要風少一出現,這裏哪還能容得下她!”
“可是,蒼自從剛才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太受傷了。”
“這個女人,真是活該……!”
因為都是老朋友的聚會,所以氛圍隨意許多,可是過了十點鍾,許多人都因為身體不能熬夜,紛紛準備離去。
展翼天夫婦經不住楊仙兒的盛情挽留,便在公館中的且歌園住了下來。
留下傭人們清理打掃宴會廳,慕容雲澤倆夫婦將所有客人送走後,著人將雲星河從曉嵩園的休息室送到了春暉園。
比起之前輕鬆的氛圍,此時整個廳堂一片壓抑的沉默。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和那個展夜風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雲澤將手中的茶碗使勁在紅木桌上一頓,一聲清脆的磕碰的聲音打破了這難堪的氣氛。
雲星河對此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無論先前她是有心還是無意的,總之是騙了兩位老人家,現在就算被責罵也是理所當然的。
楊仙兒總是心軟,見慕容雲澤的嚴厲,不由軟著口氣道:“星河,有什麼就說吧!趁現在事情還沒複雜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對不起,慕容老爺,夫人。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實在不願意看見的,今天讓你們難堪了,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想你們都已經看過報紙上的報道了,前幾天,風少的確準備了一場訂婚典禮,可是,最後沒有成功。”
“那你跟蒼兒是怎麼回事?”楊仙兒按捺不住的催問道。
“其實我們並不是情侶,隻是慕容總裁見我當日難堪,好心帶我離開。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將我帶到慕容公館,也令大家產生了這種誤會。都怪我,沒有第一時間解釋……”
楊仙兒瞳孔猛然撐開:“你說什麼?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孩子呢?”
那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那憤怒地聲音仿佛像一把小刀,在雲星河身上淩遲。這個親切善良的母親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卻偏偏是自己令她在短短一個星期內從極度的開心到此時的失落。
“孩子……是展夜風的!”說出這句話艱難萬分,當她看清楊仙兒死灰一片的麵色,更是愧疚難當。
“滾,你給我滾出去……”慕容雲澤憤怒地將桌上的茶碗端起來,就朝她砸去。此時,天空一道雷霆霹靂破空炸開。
茶碗的碎片飛濺,可是雲星河隻是緊緊閉住雙眼,承受這該她受的一切。
“對不起……!!”雲星河緩慢地起身,最後真心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轉身離開。
破空的閃電猙獰地劃破長空,照得她慘白不堪的臉色一明一暗。
緊接著,傾盆大雨瞬間而至,整個潮熱不堪的園子頓時被淋了個透徹。
楊仙兒在屋裏看著她那寂寥瘦弱的背影,一步一步緩緩挪動著,不知道為什麼一陣陣的心酸心痛。
“林香,你去給她一把傘!哦,不,你先將她帶回靜園,安頓好了再回來。她現在有著身孕,萬一在我們家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好了。”
一直站在廳堂中沉默不語的林香聽到楊仙兒的吩咐,不冷不淡地應了聲,就拿著雨傘追了出去。
新加坡隻有每年的年底雨水會很多,她到這裏已經一個多星期,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傾盆大雨。
瞬間就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可是她沒有向躲,仍舊慢慢在雨裏走著。
綿密的雨聲將許多其他的聲音隔絕在外,讓雲星河無端的生出許多閑愁,而那“啪啪”清脆的落地中又讓人平添幾分哀怨。
迎麵撲來的風,竟也夾帶著冰涼,整個世界在雨霧中變得撲朔迷離,紛雜不清。仿佛正迎合著雲星河那些愁緒和傷痛,一起交錯在雨絲裏理不清,扯不斷。
林香打著傘,看她的衣服都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那細瘦高挑的身形,明明之前憤恨不已的心思也軟了下來。她畢竟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而已,算了……
她小跑幾步,追了上去,將手中拿著的傘遞了過去。
雲星河頭發已經完全貼在的臉頰及脖頸上,越發顯得那眼睛出奇的大,而那張臉也格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