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這才明白,蘇睿白早洞悉了她的意圖。她嘿嘿的笑了起來,賠著笑臉道:“小白姐,這不關我事。這都是徐成岩的主意,我就說他不是男人,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他說隻要告訴我哥是你想去的,我哥肯定會睜隻眼閉隻眼。”
主意雖是徐二爺提起的,可剛才是誰一直拍手叫好的?哼哼,剛才大誇他聰明,誰知道轉眼就講他給賣了,順帶還罵了他不是男人,是縮頭烏龜……
徐二爺雖然長得漂亮,可以他的手段,誰敢說他不是男人?更別說是當著他的麵罵他縮頭烏龜了。
徐成岩都快氣笑了起來,對著易冉勾勾手指,邪氣的一笑,道:“過來,過來二叔好好和你談談。”
易冉根本就不怕他,理直氣壯的道:“你怕我哥,本來就是你的主意,我怎麼會利用小白姐呢?”
說著,笑眯眯的看著蘇睿白,可憐巴巴的道:“你說是吧小白姐?”
這話說得她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易楠臣似的,徐成岩再次見到了這妞兒的翻臉無情,完全不愧是易腹黑的妹妹!有其兄必有其妹,這話果然不假!
被戳到了軟肋,他的臉色黑得和鍋底有得一拚,又不願承認自己怕易楠臣,哼哼著道:“走吧,不是要看電影嗎?”
易冉拉著蘇睿白站起身來,還不忘討好的道:“小白姐啊,今天徐成岩請客,看在他利用你的份上,待會兒咱們去逛街的時候你千萬別客氣啊。”
果然不愧是小狐狸啊,還不忘讓他發揮餘熱,替她討好她未來的嫂子。徐成岩真的邪氣的笑了起來,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易冉一眼,這才握著車鑰匙優雅的去停車場開車。
易冉縮了縮,隨即吐了吐舌頭。
徐二爺的排場是非常大的,說是去看電影,卻早已清場。電影院就隻有他們三人。易冉顯然早就習慣,蘇睿白卻有些不自在。
她早已不複當初的活潑,和別人相處時,總不如和易楠臣相處得自在。他就有本事,讓她做到毫無防備。
突然想到易楠臣,蘇睿白條件反射的低頭看了一眼右手的小手指,心頭微澀。
易楠臣大概很忙,那天過後,就沒有再打來電話過。蘇睿白的眼睛盯在屏幕上,人卻是恍惚極了,連徐成岩和易冉什麼時候不在身邊的都不知道。
電影看完還早,易冉嚷嚷著還要去逛逛。蘇睿白卻沒了心思,強笑著說自己沒睡好,讓她和徐成岩去玩。
易冉有些不舍,徐成岩卻立即交代跟著他的人,讓他們送蘇睿白回去。好像早已期盼這樣似的。
蘇睿白有些恍惚,也沒在意那麼多。沒有推辭,道了謝之後便跟著徐成岩的人上了車。
蘇睿白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盯著窗外不說話。徐成岩的人很本分,一路上隻知道盡職的開車,也不和蘇睿白搭訕。
還未到南園,開車的男子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回頭著蘇睿白,有些為難的道:“蘇小姐,你表哥在會所鬧事被抓起來了。那邊是二爺的人,他沒什麼事,大概是喝醉了,他鬧著要見你。二爺問您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林宏宇當然不隻是鬧著要見她,要不然,徐成岩也不會專程打電話過來問。
蘇睿白不知道林宏宇這次又在發什麼瘋,突的有些疲倦,不願意給徐成岩添麻煩,她沉默了一下,道:“那麻煩您帶我過去一下。”
“您是二爺的客人,不用客氣。”男子客氣而又禮,飛快的調轉了車頭。
蘇睿白到的時候,林宏宇早已經喝得爛醉。一個大男人,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難為徐成岩安排的那兩個看著他的人,竟然連麵色也未變一下。
林宏宇雖是喝得爛醉,但還是有意識的。一聽到開門的聲音,看見蘇睿白,就哭著道:“阿白,阿白,蓓蓓不要那個孩子。阿白阿白,你幫幫我。”
林宏宇再怎麼扶不上牆,蘇睿白這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她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又是表兄妹,再怎麼生氣,感情也是還在的。
胸腔裏又酸澀又疼,她站住沒有動,別開臉,幹澀的道:“你應該早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生下那個孩子。”
林宏宇用力的搖頭,一臉哀求的道:“不不不,阿白,她要生的。她告訴我,隻要你去個她磕個頭,她就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今天將她從醫院帶了回來,可阿白,我總有看不住的時候。阿阿白,你一定要幫幫表哥,那是表哥的骨血……”
林宏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邊說著邊跌跌撞撞的跪在了蘇睿白的麵前。既可憐,又可悲。
蘇睿白說不出的傷感,後退了一步,淒然的一笑,道:“表哥,你真覺得我去給她跪下磕頭了她就會生下那個孩子?她一直在利用你來打擊我,你感覺不到嗎?還是想任由自己沒有自尊的自欺欺人?”
如果蘇宜蓓是真的打算和林宏宇好好過,就算是她去給她磕頭,能保得住這孩子,這又何妨?
可蘇宜蓓,壓根就不會和他結婚!即便是她給她磕了頭,她還是會找出其他的借口來。
林宏宇顯然已是知道的,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有些茫然的看著蘇睿白,失魂落魄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蘇睿白默默的看著他,突然想起那三年中的自己來。那時候,她看起來,是否和現在的林宏宇一樣的可悲?莫名的悲涼竄入每一根神經,蘇睿白恍惚的站了良久,才啞著聲音開口道:“我和舅舅商量一下,也許,告訴了我爸,這個孩子能保下來。”
你是成年人,你確定,這樣的婚姻你甘心嗎?蘇睿白本是想問的,看到林宏宇眼中驟然的亮光,將這話給咽了下去。
蘇正旭是個商人,女兒對他來說是商品。尤其是在出了陳香雪的事情之後,隻要林家舍得,抱住這個孩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蘇睿白的心裏莫名的沉甸甸的,深吸了好幾口氣,也沒能將那沉重的感覺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