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誇張了吧?
“各位有所不知。”這人看起來十分能聊,高興的放下褡褳,移步到我們桌前,自顧自的要了一壺酒,斟了一杯,“小人當日可是受過娘娘大恩的。”
我不由得睜大眼睛,這個人我不認識,我應該沒有見過吧?
“當日那個石勒打進了洛陽城,要不是羊娘娘,我們這些老百姓可都得被他吃了,那個石勒,他不是人,他攻下一個城,就把城裏的老百姓當軍糧,他是個吃人的惡鬼,看他長的那樣,不帶一絲人氣兒!”
“宮裏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一直默不作聲的隱開口了。
“我的閨女就在宮裏當差,這些啊,我都是聽她說的。”這人十分高興。
“這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宮裏的事,不是我們老百姓能隨便談論的。”隱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人臉上一僵,又堆起笑:“是是,您說的是,看我的這張嘴,就是管不住,其實我閨女不過是個洗衣的小宮女,那些啊,都是我瞎說的……”邊說邊退了出去。
“你嚇到他了。”司馬衷淡淡道。
“我這也是為了他好。”隱解釋,他是漢人,這兒的當權者是匈奴人,就算他再高興,也應該注意分寸,不然為了幾句話丟了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不過這個人既然是個生意人,自然一向謹言慎行,小心看人臉色行事,這些話自然是因為他真心高興,一時不察說出來的。
容月這個皇後還是很得民心啊。我默默歎道。
我們幾人都沒在說話,默默想著心事。
容月有了孩子,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後,我們此次前來是尋找那半塊血玉,據惠普推測,那塊血玉可能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我們希望能從那兒找到穿越的關鍵。
在長安城外,陵宵台前,司馬衷一襲白衣,背負雙手,凝視良久。
“怎麼了?”我並肩站在他身邊,仰首看高高聳立的陵宵台,當日和劉曜曾經並肩站在最高處,看著滿朝文武向我們行禮,現在則是仰望高台,心裏反而覺得平靜滿足。
“在想啊……”司馬衷對我一笑,“幸好你離開了,不然劉曜那傻小子還不知道幹出什麼傻事呢,到時候,你可真的就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了。”
我瞪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敢說我是禍水,我認為你才是禍水呢。”
“非也,非也。”司馬衷笑道:“為了看見洛陽,就修了個陵宵台,要不是你讓他死心,那他還不是要修到天上雲裏,去找你啊。難怪會有烽火戲諸侯了。”
兩人笑了一陣,我提議道:“你別進去了,我和酸菜進去,兩個女人還不引人主意。”
容月呆在宮裏,我們前去找她,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隱的功夫雖高,我和司馬衷都不會功夫,司馬衷還是男人,在宮裏更惹人注意。想要悄悄潛進宮裏,難度比較大。
“沒事,我們不是說了不分開嗎?”司馬衷笑著反握住我的手,“萬一劉曜看到你怎麼辦?我可是要看好自己的妻子呢。”
“你亂開什麼玩笑!”我擰他一把。
“唉唉,我是認真的。”司馬衷正色道:“我也想去看看小外甥呢,再說了,容月也是我的姐姐啊。”
現在已是初夏,但是長安還是比較涼爽,離開的時候是冬天,回來的時候已經隔年的夏天了。頭頂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天鵝絨,身邊是白衣如雪的親密愛人,攜手相伴,真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