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冷冷清清的枕頭,心裏感慨嫁人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睡覺有伴,身邊能夠有個說話的人?
可這些年,她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打拚,為的什麼?
不就是為了讓生活好一點,日子舒服一點?
可現在有什麼?老公賭的宅基地都沒有了,孩子也越來越不聽話。一個眼高手低,沒有一點耐心。一個小小年紀談戀愛,偷錢討女朋友歡心。
這樣的日子越來越看不到頭,心越想越荒涼。
她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直麵過去的這些問題。
她給米根寶打電話,一定要把這些問題都好好說清楚。該解決解決,該掏錢掏錢。
米根寶電話一接通,她一改以前嬌滴滴的模樣,劈麵就問:“老公,宅基地沒了就沒了,你現在還欠別人錢嗎?”
米根寶在電話那頭一聲不吭,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杭州那麼久,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突然打電話來問,他摸不準她的意圖,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王賢琪也猜到是這種結果,繼續說:“老公,事情既然發生了,抱怨躲避也沒有用,日子總是要過的。再這樣下去,你不怕奶奶在九泉之下傷心嗎?”
一提到奶奶,米根寶的呼吸重了,半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沒有能力再把宅基地要回來。人家白紙黑字用錢買的,是自己不爭氣,把錢輸了。
見米根寶不做聲,王賢琪緩了緩,壓低心裏的憤怒,輕聲說:“我知道這件事有軍兒的份,現在追究責任也沒有意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還欠錢嗎?”
可不是嘛,要不是軍兒在旁邊撮合,宅基地哪有那麼容易會賣?如果不是軍兒,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鬧上一鬧。可中間多了個軍兒,人家也有了擋箭牌:“當初可有中家人,我們也是看擔保人是你舅子才買的。”
現在懊惱還有意義嗎?老婆不就是為了躲她那一家人才去的杭州嗎?
他不是人,她家也是些鬼。
想到奶奶,心莫名一痛。要是奶奶還在多好啊!不管他做了什麼,闖了多大的禍,奶奶都能從中周旋,圓滿的不動聲色的解決。
可現在,奶奶不在了,再也沒有為他跑前跑後為他解決問題的人。
王賢琪見米根寶一直不說話,知道他肯定還欠著錢,“老公,你說吧!欠多少?我來還,這些年我也攢了一些錢,可你不在身邊,存錢的意義在哪裏?”
米根寶心動了,他也想天天抱著老婆睡,一下班老婆孩子熱菜熱飯洗腳水倒麵前。
“你說個數,咱們先把錢還了,不夠的慢慢攢錢還。不是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嗎?”王賢琪鼓勵著。
這次米根寶沒有繼續沉默,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說“不用你管。”像下了大決心一般說:“三萬,你給我三萬,我把事情解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