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呆坐到清晨,蕭赤才渾渾噩噩的去了蕭司事家裏,取走了師傅的遺物。
一個小瓷瓶,一塊帶著些許綠繡的青銅令牌,別無他物。
蕭司事說,小瓷瓶中是蕭水遊用靈參給師傅配置的續命藥,可師傅說殘軀苟活無益,就把這瓶藥留給蕭赤了。
那塊令牌,師傅沒留下交代,蕭赤猜測,可能與二王子有關。
至於錢財,早已送去了蕭柳村,交給了蕭赤娘親,讓蕭赤不用擔心娘親和妹妹過的不好。
還有,師傅的遺體,根據蕭水部習俗,火葬之後撒在了蕭水之中,讓蕭赤可去蕭水旁祭拜。
...
祭拜了師傅,又回家看望了娘親,蕭赤回到了鐵匠鋪中。
蕭赤沒有按照邱山的吩咐,把鐵砧上的鐵槍鍛造完,而是用牛皮做了槍套,就這麼終日背在身上。
鐵槍雖說還沒鍛完,但已有了槍的樣子,隻是槍頭部分還沒來得及鍛造,所以,與其說是槍,倒不如說是棍更為合適。
差不多有小孩兒手臂粗細,長約七尺,一片片如魚鱗般的赤紅色紋路環繞槍身,但槍體整體卻是黝黑,所以遠遠看去,槍身黑紅交映。
手摸上去,非常有質感,那魚鱗般的紋路略微凸起,握在手中一點也不滑。
槍重大約三百六十斤,槍身上,還細膩的雕刻了兩個小字-赤鱗。
“赤兒如鱗,遇風化龍!”
這也許就是邱山最後的夙願吧。
...
“我要為師父守孝!”
“生前,我沒能給他養老送終,那麼現在,我就多陪陪他吧,讓他的孤魂即便走遠,回過頭時,也能看到我的身影!”
...
“哎...好孩子!”
首領歎息著走了。
蕭赤拒絕了首領推薦他去國都覺醒的提議。在鐵匠鋪中,一待就是半個月。腦海中不時浮現小時候師傅收留他,讓他吃飽飯,然後教他習武,打鐵...
直到蕭司事找上門來...
“生老病死,人之常理。”
“你師傅看到你這樣,不會開心的!”
...
蕭司事步履蹣跚的走了,一晃,他也老的不成樣子了。
蕭司事走後,關閉了不知多久的鐵匠鋪終於再次開張,隻不過,打鐵的人,換了新顏。世間萬事,何嚐不是一代新人替舊人呢?
自此,蕭赤上午打鐵,下午練習撼山拳,晚上則是吸收因練拳而殘留在身體中的勢。偶爾也去打打獵,弄一些口糧。
說來也奇怪,隨著身體中勢的增長,蕭赤發現自己的飯量居然減少了。江邊練拳時,他可是一頓便能吃下近二百斤的獸肉,現在,居然吃上百斤就飽了,而且,飯量還在持續減少中。
就這樣,時間一晃,便到了來年夏季。
這天,小鎮中突然喧鬧了起來。
“王都有政令昭告天下!”
“你確定是來自王都的政令?不是國都?”
“廢話,國都什麼時候下過政令,有事都是直接就傳信給首領了!”
“那還等什麼呢,趕緊去聽吧,一會兒小蕭司事走了!”
...
一般隻有這個時候,大家才會記起部族中還有司事這個官職。
一晃,有幾十年沒有來自王都的政令了,上次王都向全國傳遞政令,還是新王登基,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