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的風,猛烈且狂躁。
大抵是受到狂風的影響,漠上的姑娘也很生猛,且凶悍。這是寸心在入城那天,眼看著君臨被人打了一頓之後,縮在牆角做出的總結。
其實不然,那姑娘鞭法再精湛,對敵會法術的人也是毫無勝算的。君臨之所以沒還擊,完全是因他不想在凡人麵前顯露自己,隻能硬扛著挨了一頓打。
而那姑娘也著實彪悍,直直用鞭子將君臨身上的鬥篷抽了個稀爛,破魚網似的披掛在身上。將人逼至牆角,姑娘抬起一條長腿將君臨抵在角落,惡霸**完良家少女似的威脅道:“今次姑且放過你,若再敢起歹意,休怪姑奶奶鞭子無情。”
君臨木然瞅著眼前的姑娘,一時間啞口無言,若非要用一句話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恐怕隻能是:姑娘,您真是條漢子。
一旁的寸心見勢不妙,早將鬥篷一把扯下,遠遠的扔了出去,老老實實縮在牆角,隻差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姑娘冷凝著一雙丹鳳眼提著鞭子走過來,垂眸打量縮在牆角的小姑娘,教育道:“你個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竟與此等歹人為伍,遲早會害了自己的。聽姐一句勸,今後別與他同路了。”
風停沙落,黃霧彌漫的沙城逐漸歸於寧靜,街道上遊走著稀稀落落的行人。寸心瞟了一眼對麵牆角的君臨後,抬頭仰望著麵前的姑娘,猶豫著吐出個單音節:“好......”
直到進入內城後,寸心才知道那姑娘的來曆.她父親便是上文所提到的故事中那個丈夫,當年他殺死馬匪後,足足在城外躲了三天也沒等到狂風來摧毀古城,於是便載著妻子和財寶回了城。
而今,姑娘的父親在金礫城已是數一數二的土豪,生意遍布整個金礫州。與所有的有錢人一樣,該土豪覺得他應該救濟更多的窮人,於是娶回了十幾名小妾,救她們於貧困之中。可遺憾的是該土豪雖妻妾成群,可膝下卻隻有一個女兒,碩大的家業將來無人可繼承,隻能便宜女婿。
準女婿的人選是百裏挑一的駐軍將軍,也是姑娘的表哥。還差三個年頭便到而立之年,姑娘比他小了五歲,與她同齡的的姑娘們早就兒女滿地跑了,她卻始終不肯嫁過去,儼然成了一枚老姑娘。
這些話,是從冥焚口中聽來的,現今他便住在這座城中最為豪華的一家客棧中。
內城和外城截然不同,外城居住的都是些平頭百姓,常年忍受風沙的摧殘。被樹林屏障包圍的內城卻截然不同,沒有風沙的摧殘使得內城一派繁華,城中居住的皆是些出門敢扶老太太的富人,與城外的淒涼形成鮮明的對比。
隔著一層綠色屏障,城外風沙漫天,城中繁花似錦,進入內城那一刻,寸心一步三回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幕正式降臨,君臨領著寸心穿過繁華喧囂的大街小巷,抵達了城中頂級的客棧。闊步行至二樓,雅間中的冥焚早已等候多時,君臨樂嗬嗬地過去打招呼,寸心卻嚇得掉頭就跑,‘蹬蹬蹬’一溜煙兒下了樓。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導致屋中寒暄的兩人頓時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君臨直接從雅間窗戶縱身躍出,搶在寸心逃出大門前截住了她:“你這是要去哪裏?”
“你走開!”寸心掙脫被他捉住的手臂,豎起食指回身指向樓上:“二師伯在樓上,被他看見我私自下山就完了。”
說完正準備越過君臨遁走,二樓的冥焚從窗戶探出半個身子來,單手拖著下巴好整以暇,悠悠開口道:“我又不是你掌門師伯那種刻板無聊之人,且會計較這些,放心吧。”
話說到這份上,寸心也不好意思再遁走,隻好亦步亦趨跟著君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