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片刻柔軟(二更)(1 / 2)

金熙才一離去,秋桂便低聲埋怨老太太:“您一直將那翠玉簪子看得寶貝著呢,怎麼隨手便給了六姑娘。之前備下的那個瓔珞金項圈已經很不錯了。”

老太太白了秋桂一眼道:“你知道什麼。你是沒見過我小時候,和這個孩子簡直沒區別。不單長得像,脾氣性子都那麼像……當年與我一同長大的丫頭們,如今都放回家養老去嘍,要不然今兒瞧見六丫頭,都得叫出聲兒。”

“對了,陳媽,陳媽還在。明兒我倒要叫她幫我看看,是不是我老婆子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可就不值得這麼疼她了。”

秋桂被老太太這麼一說,又細細一琢磨,還別說,雖說老太太如今老了並看不出小時候的模樣兒,性子還真是有些差不離兒。就說那輕易不說話、一說話就氣死人的勁頭兒吧,就像一個師父教的。

這時老太太身邊另一個大丫頭春棠也進了堂屋:“時候不早了,老太太。我和秋桂服侍您洗漱躺下歇了吧。”

老太太便將手遞給二人,叫二人扶她立起來。坐得太久了,雙腿都沒了知覺,隻得靠兩個丫頭半扶半抱將她弄進內室,又扶著她半靠著,砰砰砰捶了好一陣子才舒服些。

於是也就更衣洗漱睡了。秋桂拽了燈繩,內室一片漆黑,好在她已在屋裏伺候了五六年,摸著黑也能輕車熟路悉悉索索的睡到了床踏腳上。

可金老太太在黑暗中躺了好久,還是睡不著,腦海裏全都是一幕幕的影像,從她小時候是如何被繼母冷嘲熱諷、她卻總是眯眼冷笑,再到金熙眯著眼去奪賈姨太太的扇子……

金熙離開堂屋被秋桂領進了東廂房後,叫穀雨的小丫頭便迎了上來,殷勤的屈了膝叫了聲六姑娘,便欲接她肩上的包袱。金熙也是個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脾性,因此隻擺了擺手表示不用,並沒給穀雨臉子看。

可穀雨到底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看人還是看得一門兒靈,明白這六姑娘可不是個好接近的。因此除了洗浴前給擺放好了毛巾浴巾和香皂,又將被褥鋪好帳子放下,也就不再往前湊。

金熙洗好了打浴桶裏出來,便瞧見了那疊毛巾旁整整齊齊疊放著一件柔軟的棉布睡袍,之前對金老太太還有秋桂穀雨的提防幾乎在瞬間土崩瓦解。

孫櫻娘對她的疼愛自然不是假的,可遠遠稱不上是個好母親。腦子裏原來小金熙的記憶裏,三天兩頭挨打挨罵算是家常便飯,隻因那小金熙實在太淘氣,滿射馬嶺上的孩子不分男女、調皮起來數她花樣兒最多。

孫櫻娘又不會溫和式的管教,隻能在她惹了禍後提過來便打,打完了又後悔,於是又抱著小金熙失聲痛哭,哭罷了連揉帶吹再給抹些藥膏……就這麼著,小金熙一直都很是疑惑,這到底是我親娘不是?

孫櫻娘就是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土匪娘,又能給小金熙什麼樣的照顧。

擦幹了身上的水珠,穿好那件睡袍,真是既敷貼又軟和,令金熙不由得再想到前生。

不說別的,單說那每個女孩都會遇上的生理期吧。別的女生都是年齡差不多了,媽媽就給準備好各種衛生用品,再給女兒講些特殊時期不要慌張害怕、不要受涼不要吃冷飲一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