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在含香館用過了晚飯,金熙就喊春分給她準備個剪刀再準備一團粗棉線。春分給她備好送進書房,隻當六姑娘是要做手工——洋學堂裏也教女紅麼?卻為何隻要剪刀和棉線,連塊布也不要。
金熙胡亂點頭應著,說是家政課上要用的,到時候課堂上會發幾塊布。就打發春分去給她泡壺茶,她得趕緊做功課。
做了功課洗了澡,就可以打發走丫頭、早些上床貓著不是。隻是不知道剪刀這些東西能否帶進空間裏去?試試再說吧,不成的話就隻能用手掐了。
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指甲,甚是後悔沒將指甲留得長些。前世時她就不愛留指甲,到了這裏還是一樣。若真是迫不得已得用手,趕明兒起就得養指甲了。
京華女校六年級的功課,對金熙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又沒有外文課,不過是些算術題和中文課程,就相當於前世小學三四年級的水平。她不知道別人做功課要多久,反正她有個十幾分鍾就全都寫完了。
含香館是個小院兒,院中東西各有一排三間廂房,正房是個三間兩層的小樓。當初金文清來修繕房子的時候,也沒問過金熙,就將睡房安置在了樓下——想必這會兒北方人的習慣還是老想法兒,不愛住樓房,二層不過是留著休閑看景兒的。
小樓的一層裏,東麵自然是睡房,西麵那間歸置成了書房,臨窗下是一張長條書案,金熙此時正俯在書案上奮筆疾書。功課早都做完了,她正在給孫櫻娘寫信,一邊寫一邊感歎旻國通信太難了,主要也是交通不方便。
來了京城快一年了,與射馬嶺來往的信件不過四五次而已。若不是孫大炮派了專人在山下最近的小鎮上設了個聯絡點兒,金熙的信件更是無處投寄了。
孫櫻娘不識字,她的信自然是武德誠武軍師代寫的。眼下已經快到五月底了,金熙昨日收的信,日期落款還是四月十號。孫櫻娘的信從來都是問小熙你好嗎,金家人有沒有欺負你一類的話,而金熙的回信也無外乎是我一切都好,沒人欺負我,請娘和舅舅還有大家都放心。
今兒這回信裏又專門提了提孫廷棟與孫廷鈞,說是孫廷鈞考試總是考第一,孫廷棟進了校體隊當了隊長……
這兩個仿佛天生就注定了一個偏文一個偏武,在山上時,二驢子就很愛追著武軍師學識字,一到練武的時候卻總掉鏈子,孫廷棟反之。指望他倆給山裏寫信,那是不可能的。二驢子和他爹不親近,孫廷棟提起筆來就忘字,隻得金熙在信裏替他們念叨聲。
信寫到快收尾的時候,金熙高喊穀雨燒洗澡水。又想到這個異世裏不要說電熱水器了,就連淋浴好像都不大普及吧,要不畫個圖賣賣專利?想著想著她笑起來,還不如以後開個女子會館呢,又能洗浴又能做精油療法的。
隻是不知這些自詡大家閨秀貴婦的女子們,敢不敢去那裏消費?或者可以做出很多雅間來,每人一間,也就省得與別人赤.裎相對了。
正琢磨得出神,穀雨敲了敲門走進來,一臉的興奮:“六姑娘,六姑娘,大老爺與二老爺買了個車回來,是鐵皮的,說是叫汽車呢,大夥兒都出去瞧出了,六姑娘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