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學回到家,含香館裏隻見到春分。問過後,才知道穀雨又去了老太太房裏,金熙低頭冷笑。早就知道穀雨這丫頭不是個安分的,既是如此,不如回了老太太將她調回去吧!
在老太太東廂房住著時,老太太就問過她:“熙兒在山上除了與軍師一起讀書,還喜歡做些什麼啊,養沒養些小貓小狗小金魚兒的?”
還不就是她曾經問過穀雨,魚缸裏那些魚的事兒。其實這麼點小事兒沒什麼可背人的,可畢竟打她身邊伺候的丫頭口裏傳到老太太耳朵裏去,這就不美了。小事兒都學給老太太聽,大事呢?豈不是更瞞不下?
放下書袋,想起明天又是休沐日,金熙哀歎。最不愛去老太太那裏吃飯了,不是話裏話外互相敲打就是互相擠兌,當初才來時還覺得有趣,現在確實覺得越來越無聊了。
不過穀雨既是在老太太那兒,今日正好找茬兒將她發作了才好。哪怕老太太給她換來個粗笨的傻丫頭來,也比那種心思太活份的強多了。
洗洗臉換了衣裳,就問春分瞧見她脖子上總戴著的那塊平安扣沒有。春分的回答自然是沒瞧見,金熙也就了然了——一定是人和玉合二為一了。還真是一朝穿越異世,世事無奇不有呢。
收拾好自己,也不用春分跟著,“穀雨既是在那邊,我若迎著她,就喊著她再一同回去。”
春分瞧著自家姑娘臉色不大好,心裏就暗暗替穀雨著急。其實她不止一次勸過穀雨,伺候誰就是誰的下人,莫將上人的事兒四處與人講。穀雨又總說春分站著說話不腰疼——春分與金宅簽的不像她一樣是死契。
又琢磨姑娘的玉不見了,可與穀雨那小蹄子有幹係?春分急得直跺腳,可到底幫不上什麼忙,隻得眼睜睜看著六姑娘一臉的不快離開含香館。
金熙才一進了老太太的院兒,穀雨就瞧見了,立刻就往老太太小廚房那邊跑,不想早被金熙瞧了個清楚,進了堂屋給老太太施過禮,就笑言道:“剛才好像瞧著我院兒裏的丫頭穀雨了呢。”
“看來還是老祖宗人緣兒好啊,惹得那丫頭在含香館總是呆不住,三天兩頭兒往祖母這邊跑。祖母您給我換個丫頭吧,這丫頭我不要了。”
老太太一呆。這六丫頭這麼直接的話也能說出口?換成別人,不是暗暗忍了,就是七拐八歪的也扯不到想說的話上去……
不過老太太也不是個含糊的,“那穀雨想是惦記她娘吧,她娘不是在祖母的小廚房當差麼,隔三差五來瞧瞧她娘,也不算太過分不是。她都伺候你快一年了,猛然換成別人,我可不放心!”
金熙一扁嘴:“她惦記她娘就能隔三差五來看,我還惦記我娘,都瞧不著呢。熙兒嫉妒死她了,還是不要她了,叫她日日陪著她娘去好了。”
老太太沒想到這看娘的理由兒倒招了她這種說辭,不由得心底苦笑。也怪穀雨這丫頭不精心,怎麼六丫頭都下學回來了,她還在這邊流連?正巧被抓個正著,這六丫頭又是個混不吝的,叫她還能幫著說什麼是好?
這時金子琳姐妹幾個也來了,紛紛給老太太施過禮,金子琳一臉看笑話的神情對金熙道:“六妹妹,我怎麼聽說,你成了賣花姑娘了,你們班裏的女學生都要跟你那裏買花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