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才湊到老太太跟前兒,老太太便把眼一瞪,倒將金熙嚇了一跳。最近她可沒做錯什麼事兒,就連覃家都不常去了,這一次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覃慕盈幾個想她了,她就開著車挨個去接,然後再去烤肉館子或者茶樓聚一聚。老太太這又是怎麼了,難道又聽說了什麼謠言?她本來還以為老太太的不高興不****的事兒呢……
隨即就見老太太眼一眯:“我聽說你要開個什麼,專門給女人洗澡按摩的地方?你就不怕傷風敗俗?”
謔,倒把這事兒給忘了,金熙偷笑。可老太太是怎麼聽說的,她可是還沒正式開始籌劃呢,隻不過是有這麼個想法而已,還再三囑咐了春分幾個不許出去亂說,想法隻許局限在含香館呢。
“祖母您是聽誰說的啊?這人還真是耳聽八方。我不過是想想而已,這種事兒不經您同意,我哪裏敢做?”金熙立刻服軟,隻想將老太太是聽誰說的套出來。
要不就是她自己院子裏的幾個粗使婆子?春分幾個就算再保密,畢竟也瞞不過總在一個院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媽子去。
老太太又如何能被她一問就招了是哪個告訴的,不過聽了她說的不過是想想而已,陰沉的臉色便和緩了些,“不經我同意就不敢做?那好,這事兒你也別跟我再開口了,我今兒就給你打回,我不同意,商量多少次也不同意。”
金熙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兒,臉上卻掛了一臉乖順的笑:“好,我聽您的,您不叫我做我就不做。不過您聽說的那話兒可實在有些誇大其詞了呢,還專門給女人洗澡按摩……”
“其實就是給臉上敷些花水兒或者精油再打打圈兒,每天都做做就能使臉色越來越好,臉上的皮膚也越來越光滑。怎麼叫人一傳閑話兒,就給傳成這副模樣兒了。”金熙又像自言自語,又像解釋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的臉色愈加緩和。其實她剛聽那兩個人說完,她也不大相信。六丫頭雖說咋呼了些,又愛弄些稀奇古怪的,也不至於那般沒有分寸吧。
她可是聽說,如今很多女人都喜歡去旅館飯店開房去,隻為了洗個澡。花錢洗個澡是舒服了,後背卻免不了早都被人戳爛了,說這種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也不怪人家說。正經的大家出身,誰去做這種事兒,難道家裏不能洗澡?大浴缸大浴桶裝滿了熱水,不是想泡就泡?
如今聽六丫頭一解釋,老太太立刻釋然了。原來隻是給臉上搞些花活兒……這主意倒是個好主意,不論是什麼時代的女子,不都是非常注重容貌麼, 在這種人的兜兒裏掏錢可是好掏極了。
誰不怕青春消逝變成滿臉皺紋的黃臉婆。若是六丫頭有能耐叫她們過了青春年少的年紀還又白又嫩的,這錢可是得不少掙呢。
老太太想到這裏一臉的笑,連忙喚著金熙到她身邊坐下:“若真的是隻在人臉上下些工夫兒,倒還真是個好主意。不過你忙得過來麼?你這每天跑前跑後的,手裏的活計可不少,你又是個姑娘家,可當心累壞了。”
金熙笑著坐了:“祖母莫怕,眼下除了廠子裏偶爾需要費費心,別處都有人盯著,不費我什麼勁兒。不過祖母您能告訴我麼,到底是誰跟您告的刁狀?明明是件小事兒,怎麼竟給說成那麼不堪,這人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她金熙畢竟還是金家的姑娘,又從沒虧待過含香館的哪個婆子丫頭,背著她給她到老太太這裏來告刁狀也好,亂嚼舌頭也罷,這豈不是沒了上下的規矩。
這老太太也真是的。她都來了金家六年了,竟然還對她不放心,不是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就是動輒叫來她院子裏伺候的婆子丫頭打探消息,這是防賊呢?
老太太甚是尷尬,不知該如何與金熙講。難道就明明白白跟六丫頭說,說是你爹的兩個姨太太跑到我這裏來告的狀?
那賈豔豐和綠芳再不著調,畢竟也是六丫頭她爹的姨太太,先不說姨太太算不算長輩,就算看在她爹的麵子上,也不好就叫她去找那兩個算賬去不是?
於是擺了擺手道:“你還是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了。等我回頭教訓了她們,給你出口氣吧。”
金熙其實好想說,您別整天聽風就是雨成不成。聽別人給我告了一狀,就火上房般把電話打到蘊芳化工廠去,搞得我以為家裏又出了什麼事兒,結果回來就挨訓;等我解釋清楚了,又要去罵告狀的……
她正想著該怎麼勸勸老太太,不要去聽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隻管好好頤養天年就好,大太太一臉不快的走了進來,強打著精神給老太太施了禮,便唉聲歎氣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