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逐漸變暖，正午時分，被太陽猛烈籠罩著的室外甚至讓人感覺到了灼人的熱度，點了杯冰摩卡，挑了個遠離窗邊的位子坐下，這裏的冷氣減緩了身上的黏膩感帶來的不適，黎向陽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在額頭胡亂抹了一把，便掏出手機，有些急切地撥通了通話名單裏的第一個號碼。
手機裏過長的忙音聽得人心煩意亂。
等待的期間，他又喝了一大口冰涼的咖啡，幾乎是直接往喉嚨裏灌下去的。
原本還算清秀的臉，經過這段時間的東奔西跑，膚色也黑了不少，還有未剃幹淨的胡渣。
電話一接通，他便不自覺地弓起身子朝著空氣點了點頭，好像話筒那頭的人能看見似的。
“是我，我現在……我現在在上次見麵的咖啡廳裏，對，就是那家。您一會兒過來吧？好，好，我在這等您。”
掛了電話，黎向陽表情比較之前鎮定了不少，但手腕隱約的抖動還是透露出了他的心慌。
十分鍾後。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
一名中年男子戴著墨鏡立在門邊，謹慎地望了望身後，又環視了一遍咖啡廳裏的所有位子，才微微頷首朝黎向陽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您來了。”黎向陽作勢要站起來，被中年人揮手的動作製止住了，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沒人跟著你吧。”中年人仍未取下墨鏡，低聲問道。
“肯定沒有，剛才來的路上我都看了。”
中年人點頭，嘴角略有些不悅地抿起，“今天這麼急找我出來什麼事，我不是說過了，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見麵，有什麼事我會主動聯係你。”
“我最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顧西宸可能察覺到什麼了。”
“怎麼說？”
“前兩個晚上，我回到家樓下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我……”
中年人臉色驟變，“那你今天還叫我出來？”
在這種緊要關頭，要是他暴露了那事態就嚴重了！
“我是想……您看您尾款還沒付給我，該做的我都做了，可該拿的我還沒拿到手。而且惹上顧西宸也不是件好玩的事，我覺得還得再加10%的酬勞才行。我想出國去，畢竟我要是不在這，您也少了後顧之憂。”
他話裏有話，中年人墨鏡下的眼眸裏閃過濃濃的厭惡，臉色卻如常，還覆上了客套的笑容。
“你幫我做事，我肯定不會不守信用。”
“那……”他訕笑了幾聲，話沒有說完。
中年人知道他想問什麼，徑自道：“你的錢我會準備好，不過為了避人耳目，還是和之前一樣，不通過銀行轉~賬，下次見麵時交給你。”
“好。”最在乎的問題解決了，黎向陽繃直的身子稍微放鬆了點，但想到前兩天晚上感覺到的那道森寒目光，眼瞼不安地跳動了幾下，他又問道，“可萬一顧西宸真的發現了，怎麼辦？”
中年人忽然冷哼了聲，“他就算發現了，你也不過就是拍過他幾張照片給了媒體，他又能拿你怎麼樣？隻要你守口如瓶，我保證你可以安全出國。”嘴上在安撫他，心裏卻想，這人貪心又膽小，留在這裏的確是隻會壞事。
黎向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但也不是完全把他當成盟友，也暗暗思忖著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