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宗妖人雖有金丹期修為,且有玄奧神通的幻心迷魂陣之助,無奈奪舍後的軀體乃是凡人之資,無法以金丹神識威壓製住對方,又身處天地靈氣稀薄的世俗界中,這禁製陣法的威力也發揮不了十之一二。
清平道人趁著心魔宗妖人神識尚未複原,不惜大傷元氣連連施展出宗門神通法訣,硬是以築基大乘期修為接下了金丹期修士的攻勢。一時間,這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
二人纏鬥了片刻,心魔宗妖人退到一旁,沉聲說道:“道友暫且住手。”
清平道人身形為之一頓,從空中飄然一躍,回到了江景然的身旁。探手自懷中取出一顆通體墨綠的玉石,清平道人手捏玉石,默運軀體真元快速調息了一番,接著沉聲問道:“前輩占據此凡人軀體尚有此神通,想必是心魔宗高人,未請教前輩大名?”
“本真人也沒想到,陰陽真君那妖人竟能教導出你這樣厲害的弟子,實在是令本真人對赤血陰陽宗刮目相看,我乃是心魔宗長老誅心道人。”
清平道人聞言不由發出一聲驚歎,接著恭聲說道:“原來前輩是心魔宗誅心道人,前輩大名宗主在玄空山中時有提及,心魔宗誅心噬魂大法的威名晚輩更是如雷貫耳,恕晚輩適才冒犯了。”
“不知者無罪,想我心魔宗與你赤血陰陽宗在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眼中,同為紫雲仙境五大邪宗之一,往日裏二宗也並無仇怨,道友今次下界來到這世俗界之中與本真人相遇也算是有緣,想來也不會來壞本真人的好事吧?”
聽二人這一番對話,江景然不由被嚇得灰飛煙滅,心中全然沒了主意。五大邪宗?還前輩晚輩?少年萬萬沒有料到,清平道人居然和誅心道人這妖人同為修真界邪道中人。這好不容易請來降妖除魔,解救雙親的修真界高人,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又一個邪道魔頭?蒼天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誅心道人見清平道人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不悅道:“這江家小娃兒身具純陽之體,乃是本真人重修金丹大道的絕佳鼎爐,道友就不必與本真人爭奪了。幻心迷魂陣之中凶險萬分,道友已然力竭,還是速速退去的為好。”
清平道人對著誅心道人謙卑有禮,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前輩吩咐,按理說晚輩自當遵循,隻是前輩乃是心魔宗金丹期高手,放眼整個紫雲仙境也鮮有敵手,何以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再者誅心道人已銷聲匿跡修真界多年,晚輩又憑什麼相信閣下就是心魔宗誅心道人前輩呢?”
誅心道人暗自惱怒,冷哼一聲後,耐著性子回答道:“百年前,本真人與玄心劍宗玉劍仙結下不死不休之怨,二十年前被這賤人聯合門下弟子設計毀去了本真人的軀體,本真人當年僅餘一絲神識逃下界來,寄居於江家一冊帶有靈氣的古籍之中。經過這些年苦修,本真人神識逐漸修複,數年前便寄居在這江秀才的軀體之內重修大道,你若是不信本真人就是誅心道人,大可再出手一試。”
清平道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晚輩不敢,隻是晚輩心中依然覺得困惑,按理說前輩也是修真界凶名赫赫的一代魔頭,之前還叫囂著要將晚輩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築基期修士拿下。可適才交手之時,前輩卻也未能占得半點便宜。如今前輩苦口婆心勸說晚輩知難而退,晚輩鬥膽試想,莫非二十年前前輩軀體被毀,僅留一絲神識逃下界來,如今雖修成金丹,修為卻還未恢複到金丹期?否則前輩又怎會寧可先奪舍凡人軀體,也不動這純陽之體的絕佳鼎爐呢?想來前輩也是想借江秀才的軀體修複神識,之後再奪舍這娃兒的軀體,以此重修金丹大道。”
誅心道人冷笑道:“是又如何?赤血陰陽宗不過立宗百年,你一個築基期的小輩,難道還妄想勝過本真人不成?”
清平道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接著沉聲道:“晚輩修為尚淺,若非前輩指點,還不知這娃兒竟身具純陽之體。這娃兒純陽之體的資質於晚輩而言也是難舍之材,晚輩雖自問勝不過前輩,卻也有帶著這娃兒全身而退的把握。”
誅心道人冷哼一聲,怒極反笑,“好!好!好!原本看在陰陽真君的麵子上,本真人還想放過你這小輩,沒想到你這小輩不知好歹,居然還膽敢對本真人口出狂言。今日縱然拚得真元大損,也定要將你狂妄無知的小輩神形俱滅。”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隻怕不能如前輩所願。”清平道人似成竹在胸,毫無半點怯意。
“今朝本真人倒要看看,你這個牙尖嘴利的赤血陰陽宗小輩,有何能耐帶著這小娃兒生離此陣。”
“如此,便恕晚輩得罪了。”
清平道人長吐一口濁氣,自懷中取出一顆血色玉珠,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接著毅然將玉珠投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