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大廳的主位上,穩了穩氣息,說:“都進來吧。”
門被錦芝推開,那一抹光線照進屋子的時候,是錦芝的熱淚在眼圈打轉,她千年不笑陰沉的嘴角,居然也有向上勾起的痕跡。
嵐姑、餘子皓與餘子昂相繼走了進來。
“參見少主——!”
四人都紛紛跪倒在地,說不盡的苦,都化作這一句參拜。連平日裏不注重禮數的餘子皓,竟也破天荒地朝司徒刈尊稱少主。
怕是這一段時間人人以為司徒刈死了,歸心殿內外夾擊,每個人心中都有說不出的苦衷,都頂著巨大的壓力,維持歸心殿的日常。
這些司徒刈都能明白,鼻尖微微一聲歎息。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最辛苦的那個人是元穀衣。
司徒刈緩緩開口,道:“都起來吧。大家這些日子,也辛苦了。”
“是——”
嵐姑看著司徒刈氣色溫常,已不似以前需要玉輪椅維持,況且仙氣氤氳,體態神情都有說不出的微妙變化,便知他已成神。
她微微一笑,開口問:“少主,你如今已經成神了?為何還能回到歸心殿?”
其餘三人聽了嵐姑的話大驚,看著少主,詫異道:“少主已經成神了?”
司徒刈頷首,說:“這些事日後再與你們細說。我現在隻問你們一件緊要的事。”
“少主請說。”
“我吃了一顆還魂丹,雖然助我塑了仙身,可我丟失了一些記憶,”說著,他將下巴抬向床上的元穀衣,繼續說:“她到底是誰?”
四人皆是一驚,司徒刈居然忘了元穀衣是誰?!
餘子昂和錦芝本來確是吃驚,可兩人心中紛紛對司徒刈和元穀衣存有私心。短短的時間內,兩人雙目對視,了然於心,心中生了一分僥幸。此時,兩人都選擇沉默。
嵐姑瞥眼看向餘子昂和錦芝兩人的模樣,起初心中也是疑惑,不過四人相處這麼久,他們的心思又怎會不知,一想便通了。若是貿然開口,豈不是壞了他們的主意。這壞人,還是不宜自己來做。
隻有餘子皓向來對這種事無所顧忌,他見其他三人都默不作聲,便笑而說:“表哥,這元穀衣正是——”
阿九的聲音突然將餘子皓說到一半的話打斷,“這元穀衣正是,趁亂謀逆奪走歸心殿掌門之位的人。少主,不管元穀衣是誰,你都應盡快遵從對天帝的允諾,將元穀衣魂淹。”
阿九已從門外緩緩走進來,繞過那四人,走到司徒刈身邊,幾乎貼靠著他的身子而立,語吐清香,仿佛她一人上演一場曖昧的獨角戲。
“你——,你是誰!”錦芝有些耐不住性子,破口罵道。
餘子昂見阿九汙蔑穀衣,也正是氣不過,想要開口爭辯,隻見阿九不知道在司徒刈的耳邊呢喃了些什麼,司徒刈便止住所有人,淡淡地說:“阿九正是這些日子一直照顧我的青丘狐仙,吩咐歸心殿上下,務必要以禮相待。我現在與她有話說,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