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來到時,發現那王夫人早已經坐在桌前。
看桌上菜肴,極具珍異,無一不是名貴之物。縱然段譽出身皇族,自幼便吃慣山珍海味,看到這些菜也是為之一驚。
“段譽參見夫人,多謝夫人盛宴相待!”
“段公子無須多禮,快快請起!”王夫人一臉笑容地伸手相扶,看著段譽,竟是生出一種錯覺,仿若又是回到年少時。
一念動間,王夫人俏臉微紅:“段公子,來,請坐!”
“謝夫人!”
段譽在王夫人的對麵坐下,看到桌上擺放的碗筷,不禁有些小失望。
隻有兩副碗筷,看樣子語嫣妹妹是不會來的了。畢竟,這可是與她正式認識的好機會。但也意味著,這個‘王夫人’並非真的相信自己,她心裏還有著懷疑的。
酒過三巡,王夫人輕輕地放下筷子,用綢布擦了擦嘴唇,一臉慈祥地看著段譽:“段公子,你爹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爹?夫人為何會有此問?”段譽一副詫異地看著對方,直到王夫人羞澀不安地低下頭,這才像沒事人一樣地道:“他?自我記事起,好像一直都是鬱鬱寡歡的。”
王夫人聽得心頭一顫:“怎麼會?他不是大理國的鎮南王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怎麼會不快樂呢?”
“不瞞夫人,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換做任何人,如像他一樣活著,怕是都會不快樂的。”
王夫人頭更低,佯做擦嘴,實是用寬大的衣袖在抹眼淚。
段譽看在眼裏,知道自己所攻的方向是對了。
一首詞,一席話,足夠讓王夫人對他的段郎舊情綿綿不絕。
但是,火候還不夠,還得繼續。
想著,段譽的聲音放得低沉幾分:“像我爹那樣的人,肩負萬民生願,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而在家中,他……不怕夫人笑話,自我記事起我娘便不在府中待過。”
王夫人聽到,為之一驚,卻又是感覺高興,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笑容。又感覺自己失態,連忙又以衣袖掩麵遮攔,生怕段譽看到。
“這……譽兒,這又是為何呀?”
聽她如此自然地這樣叫自己,段譽便知道大事已成。
迎著王夫人的眼神,苦笑道:“不敢隱瞞夫人,我也曾經問過我爹,也去道觀問過我娘。可他們都說大人的事情不用我管,以此類似的話搪塞過去。所以,在來見夫人之前,還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王夫聽著,疑惑之心頓起。卻又想起剛才的話,驚呼道:“譽兒,你……你娘出家了?”
“嗯!”
“真是罪過罪過,那……那你現在又知道了些什麼呢?”
看她遮遮掩掩的樣子,段譽暗自偷笑,自是一本正經的地道:“此事卻還是得從婉兒刺殺夫人您說起……”
聽段譽說完,王夫人這才明白過來。
“這秦紅棉、甘寶寶,簡直是胡鬧得很!上一輩的事與下一輩又有何關係呢?非要把小輩們牽扯進來,真要是我殺了那孩子,段……你爹豈不是要怪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