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岩絕地,顧名思義有著如刀鋒般岩石,鳥曾絕跡的地方。
不單是怪石林立,這片綿延數千裏的死亡地帶,真正恐怖的地方,還是那遮天蔽日的漫天黃沙。狂風亂流中,隻有昏暗與黑暗之分,什麼都看不清楚,耳中聽到的全是呼呼沒完的聲響。
正是這惡劣的環境,加上各種奇形怪狀,卻全都鋒利如刀的岩石,對於常人來說太可怕了。狂風吹的人行走不便,黃沙滿天讓人分不清方位,尖利的岩石尖刃一個不小心就能劃個大口子,範圍又大,又沒有水。這種非常之地,也隻能是非常之人才能通過了。
數天過去了,被飛奔中的魯夫拎著的弈和昆,此時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體能早處在崩潰邊緣的兩人,在進入刀岩絕地後,心神一鬆,全都癱軟疲弱了,掛在魯夫身上,動下手指都費勁。不隻身體上的勞累,一直沒怎麼正經吃過東西的他們,這麼趟下來,也是又饑又渴,難受至極了。
可在看到這麼嚇人的環境後,嘴唇幹裂再不喝水都快不行了的弈和昆,無需交流,都執意要把身上木壺中的那些水留給師傅。
魯夫現在看見像沒事人一樣,拎著弈和昆還能跑能跳的,但弈他們隱隱也猜到哪裏不對了。除了頭天神勇有如天神一樣,過後魯夫明顯就萎靡了很大,衝天氣浪和氣勢全不見了,隻餘下一小圈氣牆圍在近身,讓風沙阻礙減輕些許。
魯夫這趟傷的真的是從未有過的重,就這樣沒事了,弈和昆哪裏會信。何況那天跳崖時魯夫的樣子,與蠻那次暴發太像太像了,雖不懂是怎麼回事,但肯定不是好事。
所以擔心師傅的弈和昆,執意不肯喝水,要把水留給可能更需要的魯夫。
弟子們的心意,魯夫哪裏可能不懂。可叫他眼睜睜看著弈他們渴死,根本就不可能。弈和昆不肯喝,魯夫就撬開他們的嘴,把所剩不多的水,灌給他們喝下了。
無力反抗,隻能咽下最後幾口保命水的弈和昆,瞬間又是熱淚盈眶了。
可是幾口水還是改變不了什麼,營養一直未跟上,又艱苦兩個月的弈和昆,終究還是陷入了半暈半醒之間。那幾口水,也隻是能讓他們多堅持一小段時間而已。
飛奔中的魯夫,再也裝不出淡然的樣子了,焦急煩躁毫不掩飾地掛在臉上。時不常還低頭看下,神智已快不清的弈和昆兩個徒弟,擔憂愧疚像刀子樣紮在心頭。
可就算魯夫再急也沒用,自己的狀態怎樣,他比誰都清楚。實際上弈和昆的判斷沒有錯,魯夫跳崖那天的確是有異常在裏麵。
本來傷上加傷損了根本的魯夫,想等身體實力恢複過來,一年半載都算少的。前有氣旋損耗,跟著氣急攻心,接著又為弈和昆強提實力,一連串變顧便是魯夫也吃不消的,換做他人,隻怕廢了也不一定。
時間不等人,真要是能躲過這段時間,倒也好了,偏偏敵人就在近處,躲那麼長時間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為了讓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全麵恢複過來,魯夫刻意進入深層修養狀態,關掉一切對外知覺,全身心調養身體,好重回巔峰,保全弈和昆的安全。
如果時間能再多些天,可能故事又是新的樣貌了。在魯夫陷在意識深處,恢複經絡正是最關鍵的時刻,一種莫名地心悸不斷呼喚著他,像是告訴他再不醒來,會悔恨萬分似的。
被陣陣煩心感鬧得無法再恢複下去的魯夫,索性順從心意,放開意識,打開一切感覺,讓自己清醒過來。
方一睜開眼,魯夫頓覺心如刀絞。兩個從來都是幹淨整淨、天真活潑的孩子,如今徹底變成了野人樣,挺著瘦弱的腰杆,決死護在自己身前,魯夫悲從中來,一時無法壓抑住衝動,暴發出來。
位於胸口處的鬥晶所在,本時刻不停緩慢旋轉著,這時突然一頓,快速逆轉運行。全身經脈中的鬥氣,也瞬間回流,跟著比退去相比,快了數倍速度,強了數倍澎湃,倒流回來。
一縮一脹間,所帶來的痛苦,實不足與外人道也。那種充斥胸口的撕心裂肺感,如刀劈斧鑿般運轉過經絡的痛苦,真的是常人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