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被地道中異常聲響驚動的守衛過來後,看見倒地不起的大漢,眼神凶狠地掃視著地道中排著隊的死囚戰士們,厲聲質詢道。
麵對守衛的喝問,被弈剛才雷霆手段震懾住的死囚戰士們,紛紛低下頭去,噤聲不語。隻是他們不說,守衛又不是傻子,一看情形,再加上弈又在一旁,立時就相通了關竅。
“說!怎麼回事?!”守衛走到弈麵前,俯身逼視著比他矮上不少的弈,威脅道。
“果然壞事了…唉……”弈心中歎息道。
在剛才決定動手的時候,弈就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了心理準備。要說練功房中,可以隨意動手,那還要有專職守衛幹嘛?但依照剛才大漢欲要大吼大叫的架勢,隻怕守衛也是要來的,到時一樣是會被趕出去解決問題的,同樣是會耽誤進去練功房中,找第十小隊眾人的。
橫豎都是麻煩,弈最終決定動手,還是有著另外想法的。
見弈不說話,守衛脾氣上來了。他們可不是死囚營中陪襯為主的法師,作為同樣有鬥氣,卻更有前途、更加出身優良的他們,麵對死囚戰士,心態不說高高在上,但存有鄙視總是有的。現在一個不懂規矩的小角色,竟然膽敢當麵無視他,這讓守衛騰地就冒起火來。
眼看守衛臉色越來越難看,弈皺起的眉頭更加深了,暗道了聲沒辦法後,無奈開口寒聲道:“沒什麼,隻是他一個沒站穩,滑了一跤,自己摔暈了而已。”
“滑了一跤?自己摔暈了?”
守衛轉頭看了眼牆上的坑洞後,過來一把扯住弈的領口,指著落了滿地的碎石,大罵道:“混賬東西!當我是三歲孩子?!還是當我瞎了?!這是自己能摔的出來的嗎?!說!是不是你幹的?!”
守衛的破口大罵,並沒有讓弈表情有任何變動,待守衛罵完,弈依舊冷冰冰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們。”
守衛順著弈的示意,向身後看去,卻是一幹本來退開一旁,低頭等著看戲的死囚戰士們,正忙不迭地點著頭,在確認著弈的說辭。
“好了,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嗎?”弈沒有動手去強行掙開守衛拽著自己領口的大手,淡漠說道。
別看弈表麵沒什麼,實則心中並沒覺得好受。恃強淩弱,大概說的就是他現在的行為了吧。以武力威脅圍觀的死囚戰士,為自己做偽證,就是弈想出來的辦法。
大宇跟弈說過,奧德大陸這地方,要不就是有著極大權利,要不就是有著極大財力,要不就是有著極大的武力,是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的,一切皆以實力說話。而做為惡徒的最後避風港,死囚營中更是如此。
大宇之所以會跟弈說這些,就是看出來了初出茅廬的少年弈,本性就是個善良不壞的人,怕弈吃了暗虧,才會如此教他的。事實也的確如此,大宇並沒有看走眼,秉承著林中人信念的弈,也確實是大宇判斷中的那種人。
弈不是一味良善愚昧的老好人,在父山那塊遠離奧德大陸正常活動範圍的地域中成長,接受著林中人教育的弈,對暴力有著傳統的林中人自己的認知。
暴力,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武力,在弈看來,不過是生存的一種手段。如果是正麵的對抗,或是麵對壓迫威脅,或是被挑釁滋事,對外人動用拳頭,弈並不反感的。可是現在弈自問自己的作為,絕對是變了質的。
麵前那幫被自己嚇得心跳加速,身子不停暗中打著擺的死囚戰士們,弈感到一陣陣的惡心。不過弈惡心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為了一己私利,就動用強於他人的武力,去威脅別人,壓迫別人達成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對還是錯?縱然自己的本意不是壞的,可是那幫死囚戰士又沒真的得罪過自己,自己還如此作為,自己還能稱得上是一個好人嗎?就算眼前的死囚戰士們,本來都是惡人,可是自己現在的作為,又與他們有什麼分別?是不是自己墮落了?
“小子!你還挺狂!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感覺到守衛扯著自己領口來回推搖,還有大聲的呼喝,弈眼中寒光一閃,卻牢牢站著不動。任由守衛喝聲中,抽出了刀子,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弈依然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弈反應慢了,或是不敢,而是不需要。
“哎呀呀!!怎麼火氣那麼大啊!哈哈哈!!消消氣,消消氣。”弈身後地道拐角處,本來應該還留在練功房入口的,另一名更年長的守衛,猛地衝了出來,奪過那守衛的長刀,橫插進弈與那名守衛中間,打岔道。
“老張!讓開!我就不信那邪了!!不教訓教訓他!這混賬東西還不忘了自己的身份!!!”年輕的守衛見被搶了刀子,依舊不依不饒地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