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呼……”
在弈地小心攙扶下,道奇靠坐病床上,低頭一通牛飲。壓在心中從沒有與人吐露過心事的道奇,在一番痛快淋漓的發泄後,確實也是渴了。喝完水後,弈又將道奇放好,讓道奇坐著,自己則搬過椅子坐在病床邊上,靜靜陪道奇呆著。
良久沉默後,雙眼紅腫未消的道奇,有些憂愁地看著弈,啞著嗓子輕聲問道:“蠻昆,我的朋友,你會不會因為我的過去,而嫌棄我的懦弱無能?”
弈腦袋一搖,鄭重回道:“道奇,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應該能明白我的想法。”
說著話,弈一拍道奇肩膀,繼續道:“我隻是沒想到,原來你與我也是差不多的。實不相瞞,你我雖然經曆不同,可至少有一點是一樣的。咱倆都是各自族人中,唯一活下來的後人。所以,道奇,你心中感受,我都懂的。”
弈說的雖然婉轉,但話裏意思,卻是十分的明顯。道奇哪裏可能不感動,當時眼眶一紅,又有要哭的架勢。
“哎呀!!道奇你還有完沒完啊……”弈連忙捂了道奇眼簾一把,哀怨求道。
弈可以不在乎道奇從前是什麼樣的人,因為現在曆經了生活變遷漂泊的道奇,絕非當年那個被惡仆趕出家門,一事無成的剛成年輕人了。弈相信道奇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麼軟弱,可有一點,弈真的是有些怕了,那就是道奇這愛哭的毛病。
人沒有不流淚的,弈也不是受不得看別人哭,因為弈自問傷心起來的時候,自己也有過痛哭流涕的時候,自己都做不好,又有什麼資格強求道奇不準哭。可凡事要有個限度不是,眼淚流幹了,就要起身上路,迎接未知的冒險,這是弈所認為的。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道奇明白,弈也是為自己好,垂下頭去歉聲道。
看道奇情緒依舊萎靡,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了,在椅子上挪了幾下後,對道奇問道:“道奇,既然你現在已經進了死囚營了,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
道奇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後,有氣無力地回道:“我不知道,辜負了爺爺期盼的我,已經沒有了修習鬥氣的可能了。未來還能怎樣?進死囚營本就為混個出身,但看情況我是不適合了,等傷好後,我打算辭去死囚營法師資格,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了此殘生就好了”
啪!
弈一拳砸在自己手上,雙眼死死地盯著道奇,喝問道:“這就是你對未來的打算了嗎?”
見弈質問自己,道奇心虛地不敢去看弈,低著腦袋小聲回道:“不然我…我有能怎樣,法師沒有前途的,我又這般無能、怕死。這趟出事,我算是覺悟了,死囚營我本就不該來的,我不適合這裏。不過放心,我就是先走,也不會忘了你這個朋友的,我……”
呼!!
道奇話說一半,隻感到脖領一緊,整個人被拉直坐了起來。道奇驚駭看去,卻見弈以道奇從未見過的猙獰麵目,憤怒地盯著自己呢。略有些愣住的道奇,結巴著:“我…我……我……”
呼!
道奇話未及說出口,弈手上一個用力,就拉的道奇更坐直了些。同時弈口中怒吼道:“你當我在意的是你要不要接著留在死囚營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被弈吼著,道奇依舊不敢看他,兀自低垂著腦袋,辯解道:“蠻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
啪!
弈一把又將道奇按回床上,怒聲道:“沒有可是!懦夫!懦夫!懦夫!!!”
罵完,弈鬆開兩手,氣呼呼地轉回身去,沒有再去看道奇。表麵如此強勢對待,弈卻暗暗用超常五感,密切注意著道奇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