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猛向韓若冰提議:“公子不宜拋頭露麵,我可以前往高賊的商行,替公子把他宰了!”
韓若冰搖頭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司馬梁詭計多端,這麼做很可能中他圈套。”
金猛不解:“此話怎講?”
韓若冰道:“紫薇被高盛賣進青樓的事,司馬梁肯定知道。我要找高盛報仇,他肯定也想到了。我估計他會在高盛周圍設下埋伏,等著我自投羅網。”
金猛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公子說的對,他很可能將高賊作為誘餌。”
麻花兒道:“我有個主意,高盛的家就在商行隔壁,可以趁夜放一把火,將商行和他家一塊燒了,讓他灰飛煙滅一場空!”
韓若冰搖頭道:“不好不好,不能這麼做。”
麻花兒撇嘴道:“有什麼不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高賊可惡至極,怎麼收拾他都不過分!”
韓若冰道:“不行,還要替別人想想。那兒地處鬧市,房屋密集,萬一火勢失控怎麼辦?豈不是要殃及無辜?”
麻花兒眨了眨眼,一時語塞。
韓若冰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眼下我還沒見過高盛,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要先設法見到他,然後再作打算。”
麻花兒一拍大腿道:“這很容易!明日上午京兆府升堂,審理他與鮑守仁爭奪商行一案,屆時他倆都要去京兆府衙門。我們可以躲起來,暗中觀察。”
韓若冰大喜:“太好了!就這麼辦!”
第二天上午,韓若冰喬裝改扮,帶著麻花兒來到府衙,躲在對麵的茶葉店裏。
不久,一頂綠尼大轎把高盛送到了京兆府衙門。四個保鏢模樣的人護衛左右。高盛五短身材,腦滿腸肥,胡須花白,兩隻小眼睛滴溜溜轉,顯得既狡猾又貪婪。
麻花兒咬牙道:“難怪這混蛋會幹出傷天害理之事,果然是一副賊相!”
韓若冰覺得奇怪,高盛這副德性,一看就不是好人,紫薇怎麼還會信任他,與他父女相稱?想必是她從未出過遠門,在倉皇無助的情況下,病急亂投醫了。
想到紫薇當時的困境和絕望,韓若冰的心便隱隱作痛,恨自己為何不早點趕回去。
麻花兒催促道:“你已經見到高盛了,快離開這兒吧,險地不可久留。”
韓若冰擺了擺手:“急什麼,再等一等。”
他以品茶為名,一邊與店主東拉西扯,一邊注意府衙的動靜,等待升堂結束。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高盛和鮑守仁走出了府衙。隻見高盛昂首闊步,洋洋得意。後麵的鮑守仁則垂頭喪氣,忿忿不平。看來官府的判決對他不利。
高盛鑽進轎子,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了。
鮑守仁怨恨難消,指著轎子破口大罵:“混蛋!你別高興得太早,我跟你沒完!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麻花兒道:“大哥猜的沒錯,高盛這家夥出門還帶著保鏢,看來有所準備。”
韓若冰沉思道:“這個鮑守仁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我想跟他當麵談談。”
麻花兒遲疑道:“這……恐怕有點冒險吧?”
韓若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快去找他,請他到前麵那家酒樓相見。”
麻花兒答應,走出了茶葉店。
韓若冰買了一些茶葉,向店主告辭,前往那家酒樓,在樓上雅閣裏等著。
片刻之後,麻花兒把鮑守仁帶來了。
韓若冰要來了酒菜,吩咐小二關上門,無事休來打擾。小二諾諾而退。
鮑守仁滿腹疑慮,望著韓若冰問道:“幹嘛神神秘秘的?足下究竟是誰?為何要約我相見?”
韓若冰取下嘴唇上的假胡子,微笑道:“我是誰,現在你認出來了吧?”
鮑守仁定睛一看,惶然道:“你……你是那個被通緝的韓……韓公子?”
“不錯,”韓若冰道:“正是本人。”
鮑守仁慌慌張張,跳起來要走,被麻花兒伸手攔住。
韓若冰拍了拍腰裏的劍,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的劍隻殺有罪之人,不會傷及無辜。”
鮑守仁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慢慢坐下。
韓若冰道:“盡管放心,我約你來絕無歹意,隻是想與你做一筆買賣。”
“買賣?”鮑守仁狐疑地問:“什麼買賣?”
韓若冰反問:“你與高盛爭奪寶隆商行的控製權,結果如何?顧大人怎麼判的?”
提起這事,鮑守仁難抑心中的怨恨,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要我將股份折價賣給高盛,從此退出寶隆商行。豈有此理!這與公然搶劫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