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映紅了半邊天,微風吹過山腳下的樹木,枝葉被吹的沙沙作響,撥開一條條縫隙,夕陽穿過縫隙照在了少年的臉上,少年一個恍惚,連忙用手遮住了陽光,透過縫隙看了看天,忙回頭對身後的少女說到:“秀秀,天色不早了,看來我們得加快點腳步了,我曾聽人說過這山腳下也有人見到過野獸,天黑之前不能回到昌流城,怕是有危險。”
少女也停了下來,一邊眯著眼透過樹葉的縫隙看了看天,一邊敲了敲自己的腿,嘴裏歉意的說道“青羽哥,都怪我不好,我以為自己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是差了點,估計以後也沒法完全恢複到之前的樣子了。”
說完少女有些失落。
陳秀秀人如其名,長相清秀,身體單薄,身穿一件泛黃的白色長衫。
青羽看了看陳秀秀,不禁想起他五年前流轉到昌流城,他靠著一路乞討才沒被餓死,自他有記憶以來,就常年戰亂一直在逃亡,開始還有族人一起,後來就剩他一個人了,除了知道自己叫青羽,其他一無所知。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他還在為每天能夠填飽肚子發愁的時候,卻被一位年邁的醫者看中,每天幫忙分揀藥草,配置各種藥液,青羽不知道老者叫什麼,隻聽的別人稱之為曹老,青羽本想叫聲師傅,畢竟曹老不但讓他無溫飽之憂,還教他針灸之法,空暇之餘更是教其讀文識字,可曹老卻讓他喊爺爺,起初青羽還覺得有些隔閡,畢竟他從小就相當於孤兒,可日子長了,曹老對他並無惡意,五年如一日對他關照有加,如今他都十五歲了,一聲爺爺也是發至肺腑了。
秀秀便是這五年裏認識的,她從小就生活在昌流城,她娘去世的早,秀秀的爹是開茶水點心攤的,小本生意混個溫飽,秀秀心地善良,沒事總喜歡找他玩,還老是帶點心給他,自己都舍不得吃,本就沒啥玩伴的他,這份情青羽自然記在心裏。
秀秀的腿小時候受了傷,那時候沒錢找好的大夫醫治,時間長了腿腳走路便有點跛,爺爺說過,這是被拖下來的病,急不得,他便經常利用空暇時間為她針灸,爺爺傳他的針術奇妙無比,秀秀的腿竟然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隻需再用藥液治療段日子,便可痊愈,有些藥草不好找,青羽便利用出去采藥的時候順便去山上碰碰運氣,往常都是他一個人來,反正也不深入,早早便回去,這次出門采藥秀秀非要跟來,青羽本不想讓她來的,但秀秀一再堅持要來幫忙,正好他也想看看秀秀的腿腳是不是真的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兩人便結伴而來。
青羽正想的有些失神。
秀秀見青羽老是盯著她,臉頰微紅,忙低下頭說道:“怎麼了,青羽哥?”
聽到秀秀喊自己,青羽連忙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晃了晃背在身後的小竹簍道:“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走吧,再不走真來不及了,腿不用擔心,已經差不多了,回去讓爺爺幫忙再看看,會好的。”
”嗯,”秀秀應了聲,雖然腿有點累,但是跟之前比,如獲新生,看著前麵遠去的身影,她連忙跟了上去。
秀秀的心思青羽自然看在眼裏,秀秀雖然叫他一聲哥哥,其實他倆隻相差半歲,在這個早婚的年代,他這個年紀當爹的,都大有人在,她爹也有意,要不然怎會讓秀秀跟自己出來,隻是青羽自幼就在逃亡,一路乞討的日子早已讓他看透了許多事情,有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心態,況且他還不想早早的娶妻生子,隻能往後再看了。
一路無話。
小半個時辰後,一條有些淩亂的青石板小道映入眼簾,兩人頓時喜形於色,青石板路不算長,隻要穿過這裏,前麵就是官道,青羽抬頭望了望,天黑之前回到城裏應該來的及,畢竟昌流城依山而建,不算太遠。
兩人相視一笑,踏著青石板向前走去,剛剛走到不到一半,突然前麵出現兩人,一人六七十歲模樣,身穿灰色道袍,頭發花白,生的尖嘴猴腮,一對小眼睛直直的盯著青羽,另一人是一位黑臉的虯須大漢,五十歲的樣子,身材高大挺拔,身穿黑色長衫,腰帶上麵係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灰色獸皮袋。
兩人一言不發,卻將小道堵住,分明著是不想讓他倆過去,青羽還好,畢竟逃亡多年,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心性,心裏是有點慌,臉上卻沒表露出來,秀秀哪見過這場麵,畢竟才剛過豆蔻年華,又常年生活在城中,嚇的躲到青羽身後,低著頭不敢看兩人。
思量會,青羽確定自己未曾見過這兩人,更別談什麼仇家了,莫非認錯了人?他不由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