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怒了。猛地站起身來,腳踩到了地上,剛挑到一半的水泡紮到了小石頭上。
“王八嘶…………”罵到一半的髒話又憋回到了肚子裏,疼的殘月眼淚都飆出來了。
一屁股坐到台階上,很沒形象地呼呼吹著腳,才減輕一點痛苦。
經過兩次的對話,殘月決定無視體內會講話的丹田。實在是每回說話,都沒啥好事,任由光團在裏麵得意的叫喚,殘月隻當沒有聽到。
又行了數日,殘月在爬梯的途中遇到了一個正在睡夢中的閣內弟子,她躡手躡腳地偷偷取下其掛在腰間的乾坤袋。
看著滿袋的食物,殘月樂開了花,由於出門的時候過於急躁,竟然隻帶了腳盆,忘記帶吃的。行了大半天的殘月,餓著肚子才突然發現問題。
但回頭想想,屋裏光禿禿的,好像也沒啥吃的。自從結丹之後,還真忘了有吃飯這麼一回事。所以一路行來,打劫了不少師兄妹,這幾天,吃的又快沒了,還好這家夥,吃得多,很長時間不用愁了。
正準備把乾坤袋係上,揣進自己荷包裏的時候,殘月抬起頭,看見一雙滴溜溜的大眼,正望著自己。
殘月嚇了一跳,很想揣了食物,拔腿就跑。但是她忍住了,與他對望了幾秒之後,眨巴眨巴眼,無比誠懇地說道:“這位師弟,你實在是太不小心了,剛才有人搶你的乾坤袋,被我打跑了,你看,我正在幫你看看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小師弟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一把抓住自己的乾坤袋,扭頭就跑。
殘月看著遠去的背影,就像一根正在奔跑的大火腿。
砸吧砸吧嘴,到嘴的鴨子飛了。
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隻好把褲腰帶紮緊一些,繼續趕路。
行了半月,殘月估摸著已經到半山腰了,四周的景象儼然變成了夏天,明晃晃的太陽,一絲雲也沒有,腳下的泥土全變成了沙漠。一走一個沙坑,拖延了不少時間,再加上沒有實物補給,殘月已經累得趴在了地上,嘴角滿是沙子。
天海如藍,無風,無雲。
西方,那小半個彤紅的太陽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
隻有一群沙隼,不斷地盤旋尖叫,互相傳遞著發現食物的消息,然後俯衝而下,拍打著翅膀,小心翼翼地走進殘月,爭相啄食她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臂。
突然,殘月大吼了一聲,如鐵鉗一般的手指一把捏住了離她最近的一隻沙隼的脖子,一口咬住它,腥熱的鮮血湧入喉嚨。
羽毛紛揚,尖叫刺耳,四周的隼,驚啼飛散。
過了一會,嘴巴裏的隼不再掙紮。殘月這才把它放了下來。
“終於有肉吃了。”殘月吐了口沙子歡呼了一聲。還好挺了兩天屍有點效果。不然這落霞真人沒見著,就死在門派裏了,多憋屈啊。
看著手臂上的傷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愈合了,殘月高興極了,這是她自從受傷以來的第一重大發現,這以後隻要不是致命傷,怎麼都死不了了。於是她用再生能力“勾引”了不了沙隼。
哼哼著小曲,火上考著鳥,肥油滴到火焰上發出呲呲的響聲,雖然沒有調味品,但肉香最原始的味道一直誘惑著殘月。
“哼,想吃肉還不簡單嗎?”光團不解道。“一頓肉而已,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天天吃呀。”
殘月正咬著大腿,一撕一拉扯掉一大塊肉。正想著怎麼解決下一頓呢,一聽到天天有肉吃,眼睛冒了冒光。
“你有什麼辦法?”
“你沒發現你受傷了長肉的速度非常快嗎?”麵團解惑道:“隻要你每天從你的大腿上割一塊下來,雖然有點痛,但是馬上會長好啦,這樣不就天天有肉吃了?”
殘月想象自己正在吃著自己的大腿肉,突然有種很想吐的感覺。她連忙捂住嘴巴,就是不讓嘔吐物灑出來,包著滿口都是。
直到胃平靜下來,才目光呆泄地一口一口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