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你說張家鋪子那個殺豬的?哈哈哈!”小乞丐將破水桶一扔,拳頭捏得“咯嗒咯嗒”的作響,獰笑著走向方超……
“哎喲!驢蛋,你他娘的敢咬我!”小乞丐摸了一把大腿上滲出的絲絲血跡的牙印,不禁暴怒,像瘋子一般開始毆打驢蛋,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殺一個乞丐,殺一個同行,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方超之前受的傷,實在太重了,一口咬下去之後,就覺得渾身力氣都去了八、九分,隻能抱著腦袋,憑著六歲左右的稚弱身子,硬承著這番狂風驟雨,方超咬著牙,努力維持著越來越模糊的意識,他知道,這一刻,隻要真的昏了過去,就再也沒有機會醒過來了。
那是……意識朦朧中,方超看見了小乞丐腰間別著的一把匕首,方超努力的向那邊挪了過去,硬吃了一記重的,一個翻滾正好到了小乞丐的腳下,一把將匕首扯了下來。
“咦?”小乞丐摸了摸腰間,停下手來,笑道,“驢蛋,就你那熊樣兒,他娘的也敢動刀子了?”
方超慘然一笑,努力抬起手來,五指有些生疏的把玩起那把匕首,“你過來試試就知道了。”
在方超眼中的生疏,在兩個乞丐的眼前,卻是成了恐怖,就連那個偷了他的鑽戒,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乞丐,眼神也凝重起來,那把匕首就像風車一般,在方超如此小的手掌心中,打轉起來,又在五指間,不停的翻飛……
“怎麼?不敢來了?”方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隻要手中有利器,隻要自己還有一分氣力,他就自信能將他們開腸破肚。
兩個小乞丐對視一眼,“黑子,你先上!”
“不,還是你上吧,我在這邊看著就好,驢蛋這貨,你也怕了?”
“你不怕為什麼不上?要不,咱們走吧,讓他自生自滅?”
“誒,對,這個主意好……”
看著兩個遠去的小乞丐,方超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癱在地上,略微休息了一陣,就強自撐著病軀,站起身子,一步一頓的朝著小乞丐離開的方向追尋了過去。
走出殘破的廢墟,方超看見一條小溪流淌而過,趕緊快走了兩步,俯下身子牛飲起來,心裏一陣冰冰涼的,想到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竟落得個這般下場,那枚戒指、唯一的希望都被兩個小乞丐奪走了,不禁悲從心生,趴到在地上,開始啜泣起來,真希望就這樣死了,再也不要活過來。
“孩子,大冬天的,喝如此多的冰水,小心凍壞了腸胃,若是死了,就不好了。”
方超抬起死灰般的麵孔,循聲望去,隻見溪流對岸,一衣袂飄飄、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作畫,方超CAO著古人的口吻問道,“你是何人,我死與不死,與你何幹!”
老者捋了捋胡須,笑道:“老朽實乃一個閑人耳,百無聊賴之時,便吟詩作畫、出對譜曲、鑽研醫術、格物致知,偶爾亦會夜觀星象,不想竟發現天機星驟然出現在南方,便從北魏趕至大梁,以窺天機!”
方超聞言一愣,這個老東西也不怕牛皮太大吹破了天,照他這麼說來,他不僅是文學家,還是畫家,醫學家,物理學家,倫理學家、天文學家,數學家,方超不屑的笑道:“這位老丈,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咦?”白眉老者笑意更濃,“老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懷疑老朽的本事。”
果然是個老瘋子,大冬天不在炕上待著,跑出來YIN詩作騷,喝西北風倒是真的,方超不願多理他,略作休息,就準備繼續追尋那兩個小乞丐。
白眉老者見狀,笑道:“你心係一物,此物對你非常重要,而你正欲追尋此物,不知老朽所言,對是不對?”
方超聞言一窒,詫異道:“你怎知道?”
“老朽精通易理算學,”老者白眉一挑,“老朽隻知你心係此物,卻不知此物為何,倘若你此時便去追尋,隻怕落得個空手而回,你又何須擔心,不消幾日,此物便會回到你手中。”
“老騙子,休得誆我!說!你如何知道我心係之物,莫非你與那兩個天殺的乞丐,是一夥的?”方超質問道。
老朽捋著胡子,仰天大笑道,“老朽可七步成詩,隻要你在十步之內,亦作詩一首,老朽便告訴你,又有何妨。”
“哈哈哈”這回輪到方超大笑不止了,“我呸,七步成詩,難不成你就是曹子建?”
白眉老者大驚,胡子都拔下了一根,“你如何知道老朽字號?老朽從未透露於人!”
“什麼?”方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個時空也有曹植?應該是名字撞車了吧,不會真的是曹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