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士兵遊弋在萍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明晃晃的鋼刀照的路人心中發寒,往日文化鼎盛、遊人雲集的大梁雙珠之一,如今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周家大宅裏,滿地的屍首,除了長女周凝英的已經被急急的運往了大梁國都,其餘七百一十四口,依舊死不瞑目的躺在血泊之中。
周家慘案,天子震怒,百官驚懼,萍州牧被貶為庶民,萍州大小官員,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梁文王一道命令下來,更是直接宵禁了一整座城池。
不過這一切,都不再與海川有關,打從周家大宅出來之後,自己與這個出生不久的嬰兒,就一直被王爺秘密的安置在城外一偏遠村莊裏,王爺還送了一個奶娘來照顧這個孩子,隻是整整兩日過去了,王爺再不曾露麵過。
海川心中煩惱,不知王爺究竟要將自己軟禁到什麼時候,這個孩子究竟是留,還是不留?一聲不吭的給自己斟了半杯酒,張口就悶了下去,隨後,海川一整個人就這麼轟然跌倒在地了,驚得那尚在奶娃子的女人一聲尖叫。
沒過多久,從屋子外麵進來了兩個黑衣大漢,其中一瘦高個兒的,用刀背拍了拍躺在地上的死屍,獰笑的看了一眼床頭上正瑟瑟發抖的奶娘,“聽王爺說這家夥武藝高的很,還不是被咱兄弟倆給毒倒了,哈哈。”
“你去,把床頭上那兩個家夥也宰了,咱們就可以收……工……,”瘦高個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從背後插到胸前的那柄鋼刀,雙眼一翻,就沒氣了。
那矮胖的見了大駭,不想這廝竟是詐死,慌忙的一甩袖子,一大片的白色粉塵便直朝海川飄來。海川冷笑一聲,低下身子抄起瘦高兒的兵器唰唰揮了兩下,那片毒塵就瞬間被絞殺的四散紛飛。隻見他後腿發力,一個箭步追了上去,頃刻間,便與矮胖的黑衣漢子交戰了起來,倘若兩個黑衣殺手俱在,恐怕海川還需費些功夫,如今隻剩下一個,幾招之後,手中的鋼刀便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麵。
“黑蟲,就你和白蟲這麼兩隻臭鳥蛋也敢來招惹老子?活膩了是吧?那老子就送你歸西。”
“別!別!海爺饒命!隻要你不殺我,我……我告訴你個秘密。”
海川冷笑道:“哦?怎麼死到臨頭之人,都有這麼多的秘密,說吧!老子聽著呢!殺不殺你,還得看這秘密值不值錢、老子心情好是不好!”
“是……是王爺派我來的!”
“呸,這還用你說,除了王爺,誰還能指揮的動你二人,這就是你說的秘密?”海川嘴角一撇,又將鋼刀一提,唬的黑蟲趕緊討饒,“還有!還有!”
“說!”
“那日夜裏隨王爺出去任務的,除了海爺,其他的……”
海川一驚,“都怎麼了?死了?”
“是的,是的!”
“都是你和白蟲毒殺的?”海川皺眉問道。
黑蟲怯怯的說道:“王爺的命令,小人哪敢不從啊……”看著海川漲紅了的麵孔,黑蟲慌道,“你……你若是敢殺我,師父……師父不會放過……”
“幹你娘的!”海川大怒,鋼刀一掄,飛起好大一隻頭顱,“哼,老子逃的遠遠的,你師父南疆侏儒還能拿老子怎麼樣!”
海川將手中的血刀子一丟,看了眼遠處的萍州城,正欲跑路,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走回了屋子,見那奶娘抱著娃兒,驚懼的縮到了床腳,咧嘴一笑道:“跟著老子跑路,還是留在這裏等死?”
王爺,你可真是狠啊,兄弟們為你刀裏來,血力去的賣命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放過我們,多好的兄弟啊,就這麼都沒了,想到這裏,海川心中難受,把懷中的嬰兒緊了緊,繼續不歇片刻的奔走,你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就知道一定會把咱們兄弟都滅口的,幸好老子多了個心眼,也多虧了那人的提醒,要不就真應了拜把子時的誓言了。
弟兄們,莫怪老哥不守諾,這條命,等給你們報了仇,再……該死,又追上來了,海川急忙噤聲,為了避開追兵的馬匹腳程優勢,貓著腰竄進了荊棘密林中。
你要殺你兒子,你那仇人卻要你兒子活著,嘿嘿,這真他娘什麼世道啊?王爺,你要兄弟們和這小畜生死,老子偏偏就不讓你如願,可惜,那奶娘昨兒個被追兵弄死了,這小畜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娘的,沒想到都逃到南楚了,王爺你還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