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為人愚直,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敢放在明麵兒上,看著順眼的人,就對他千百般的好,看著不順眼的,惹著她就敢萬般刁難,如今見了楚王拿龍飛作擋箭牌,想糊弄過去,心中更氣。
柳妃見氣氛尷尬,拉著太後的袖裳賠笑道:“老祖宗,看您,都把皇上盼來了,應該高興才是呀,今兒個是給婉兒定親之日,喜氣正濃呢,就算是老祖宗您呐,也不能掃大家夥兒的興,況且這些天,皇上確實是政務繁忙,都許久沒有翻姐妹們的牌子了,姐妹們可以作證的。”
太後聽著舒坦,想著今日要給婉兒定親,的確沾不得晦氣,瞪了眼柳妃,語氣緩了下來:“就會給哀家這不肖的兒說好話,還想拉著貞妃糊弄哀家,哀家的不肖兒,哀家自己知道,那些政事都交給大臣們去安排了,他自個兒閑的很,哪裏能忙到這種程度。”
楚王忙換上一臉鄭重之色,沉聲道:“母後有所不知,近日梁國對我大楚有些軍事舉動,現在滿朝文武都緊張著,這等大事,朕怎能再任由大臣們做決斷。”
“哦?竟有此事?那倒是哀家錯怪你了,皇上還是要以萬民為重,哀家不方便問些軍國大事,相信皇上定能處理的妥妥當當,保我大楚江山安安穩穩,也讓哀家啊,能把這餘年安安逸逸的過了。”
楚王聽得這話,立即開口接到:“母後放心便是,朕雖非什麼千古一帝,亦非所謂的萬世明君,但定不讓諸多煩惱事纏著母後,能讓母後安享晚年。”
同時,龍飛也抓著這個時機,向太後跪拜道:“孫兒叩見皇祖母……”
數十道目光在龍飛拜謁的時候,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整個大殿安靜了數秒,隻見太後指著龍飛驚奇道,“這……這孩子,打生下來就不哭不鬧,也不吭一聲的,都說是患了腦疾,什麼時候會說話了?難道是琴小子把他給治好了?”
楚王會心一笑,說道:“朕也不甚清楚,想來應是這兩年來的藥浴調養見效了,那日獸園之事發生後,飛兒受了很大的驚嚇,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朕去皇後寢宮,看到飛兒的時候,他就會言語了,甚至比一般的三歲孩童還要流暢一些,老天爺待朕不薄啊!”楚王頓了頓又補充道,“隻是飛兒有時,還是有些癡頑,或許是年幼的緣故吧,因此朕也不敢確定飛兒是否痊愈了,便也未嚐將此消息公布開來。”
太後看著傻嗬嗬笑著的龍飛,聽了楚王這一席話,也不知該高興還是擔憂,說了一句:“如此便好。”就再沒了下文,而邊上的柳妃與貞妃,麵色都開始有些古怪起來,龍飛看在眼裏,不禁有些擔心,一個被認作癡傻的皇子,都能被列為謀殺的對象,那今後,是否會迎來更加猛烈的狂風驟雨呢?
“飛兒弟弟,”龍馨兒走到龍飛身邊,親切的喚了一聲,這甜甜膩膩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過於靜謐的氣氛,小馨兒似乎還是有點膽怯,不敢太過靠近龍飛,隻是站在半丈遠處,靜靜的、有些期盼的等待著龍飛的答話,雖然先前已經有很多次,她從沒有得到過半點反應,但是現在父皇不是說了,飛兒弟弟已經好了嗎。
龍飛心裏一陣無奈,自己要對這麼一個小屁孩兒喊姐姐,可現在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走,於是隻好硬著頭皮喊了聲:“馨兒姐姐……”
小馨兒開心極了,兩隻小手抓著兩邊紫羅蘭蝴蝶結的羊角小辮,紅撲撲的臉兒甜甜一笑,走上前去,抓起龍飛的小手就說道:“飛兒弟弟,皇祖母送了馨兒好多漂亮的首飾,你也來看一下,姐姐也送你一兩件……”
噗……龍飛有點想吐的衝動,楚王與太後等人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龍飛心裏想著龍馨兒送的東西,又看了看她頭上的蝴蝶結……如果紮在自己頭上……那豈不是會被海川與琴祥林,一個猥瑣大叔、一個無良少年給笑話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龍飛強忍著想甩開龍馨兒的衝動,隻好扭著小屁股,一步一搖的跟了過去。
楚王看得老懷大慰,喚了龍婉兒過來,與太後等人一起坐在榻上,任由那對孩子一邊去玩。
太後見眾人坐定,方開口道:“皇上,婉兒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給她說門親事了,哀家看那大司農楊魁之子楊雲,生的麵目端正,品行也是俱佳,欲招他為駙馬,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柳妃笑著補充道:“瞧老祖宗說的,這楊雲何止是麵目端正,簡直是貌比潘安宋玉,這楚都的第一美男子啊,非他莫屬了。”說到此處,柳妃偷偷的看了眼婉兒,見她羞意正濃,促狹之心愈起,“若非馨兒還是年幼,臣妾都想將招這個女婿了,聽說宗室裏,也有不少女兒家看上他哩。”
龍婉兒不知柳妃是故意撩撥她,羞得人比花嬌,紅的臉比花俏,心裏頭更是一陣著急,好不容易才“收買”了皇祖母,就隻擔心父皇不答應,若是錯失了此等風流俊美的佳婿,豈不是抱憾終身?正暗自著急中,婉兒突見眾人都在打量自己,更是羞不可抑,若不是地上太硬,恨不得打個地洞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