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4章 鮑衝請兵(一)(1 / 2)

巍巍大楚,江山如畫,鮑衝一行人每過一個驛站,便要換得神駿馬兒兩匹,以備不時之需,一路星馳電掣,絕塵向北,途經各處名川大山,隻聞得猿啼鶴鳴,彌留天際,乳虎嘯穀,百獸震惶;那一路上隨行的雲兒,遇風則變,時而如鷹隼試翼,風塵吸張;時而又如潛龍騰淵,鱗爪飛揚。

一行人終於在第十日,抵達郊野關,皆是人困馬乏,卻不作任何停歇。這一日行程上,隻見郊野關外人煙稀疏,偶有士兵或策馬或徒步列隊而過。

看到這些,鮑衝的心不禁揪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見炊煙百姓,隻有甲兵之士縱橫其間?看這勢態,分明是堅壁清野,備戰之勢。

鮑衝行至關下,隻見城門緊閉,城頭甲士林立,紛紛cao弓搭箭,對準了鮑衝這行人。

此時,鮑衝身後策馬奔出一禁軍小校,指著城頭上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活膩了麼?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竟敢對衛尉卿大人無……”禮字還未出口,城頭“嗖嗖嗖”數十支箭簇齊發,將那小校直接釘死在地,鮑衝與隨行的其餘三位禁軍侍衛大驚,紛紛掉轉馬頭,退出一箭之地。

“爾等是何人部署,竟然襲殺朝廷命官,衛尉卿鮑衝在此,還不速速放我等進去!”鮑衝一邊後退,一邊張開喉嚨大聲喊道。

“哈哈哈,梁賊休要誆騙你家爺爺,前麵兩撥朝廷命官,已經被爺爺殺的夾著腚子,落荒而逃了。”城頭上旋即一陣哄笑,隻見那守城將校繼續道,“汝等還不速速回去告訴梁王老兒,讓他早些回炕上,吃那些個千嬌百媚的小娘子去,至於大楚的郊野關,就是崩了他一嘴的臭牙,也休想吞下,就不怕噎死他!”

鮑衝大驚,這是怎麼回事?梁文王禦駕親征?這又是什麼時候的消息,自己怎的一點不知?有人從楚境內詐關?還被殺退了兩撥?

“本官身負王命,十日前馬不停蹄從楚都趕來,緊要之事實在耽誤不得,城頭上的那位將軍,你可讓張岱出來與本官見上一見,便可知曉本官絕非梁人!”鮑衝一拉韁繩,便不再後退,停住了馬身,放開聲音喊道。

那城頭上的將校聞言,細細一想,難道真的是衛尉卿?郊野關易守難攻,若沒有個百來人上城頭策應,根本無法給進攻的軍隊提供絲毫幫助,他們隻有幾個人,郊野關附近又無處伏兵,再遠一些,也來不及接應他們,看這樣子,隻怕真的不是來詐關的梁軍了。

想到這裏,城頭上的將校不禁呸了一聲晦氣,方才被射殺的千萬別是什麼大官,也別是哪個府裏的衙內,都怪自己魯莽,沒問清來由就先出手了,可這從楚境內詐關的確實是第一次,半個多月前,軍部得到梁軍數千細作入境的消息,張將軍立刻派出斥候通知各個關卡,又差副將江濤星夜兼程的趕往楚都彙報緊急軍情,自己也是太過緊張了。

城頭將校又看了一眼城下的幾人,想到自己可能捅了個簍子,怎麼說也隻能裝的再強硬一些,就是真的怪罪下來,也好擔待一些。

“盧將軍……這些人……可能真的是……”旁邊一軍士有些膽怯的提醒道。

“給老子閉嘴,咱們守關這麼多年,梁人的陰險下作見的少了?萬一中了計,丟了關,誅了九族都不為過,先給老子去請張將軍出來認上一認,城下那小白臉要是敢誆老子,看老子不一矛戳死他!”

盧將軍沉聲說著,複又轉過頭來看著城下,朗聲道,“呔!你說要見張將軍,爺爺便要給你請張將軍?當爺爺是你家奴才麼?”

鮑衝心中微怒,那城頭上的撐了天也就是個偏將,自己好生與他說話,居然如此不通情麵,這戍邊的將領各個都是如此,目中無人,自行其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年年發生,像與自己同來的那名禁軍小校,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射殺了,若是在楚都,凶手早被推到午門斬首示眾了,但在這邊關,人命如草芥,這些事情屢見不鮮,王法在這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鮑衝戰國劍鏘然出鞘,斜指城頭,高聲喝道:“城樓上的將校,本官千裏迢迢行軍十日,身負王命,攜帶虎符,今日爾等阻撓了本官的行程,壞了社稷之事,他日吾皇必誅爾九族,咱們後會有期!”鮑衝向手下打了個手勢,幾人便再掉轉馬頭,準備折返。

那城頭將校本已經有些相信,暗道鮑衝這一行人真乃朝廷命官,隻是戍邊的痞氣作怪,想利用自己的硬氣,以防範梁兵詐關為由,搪塞過射殺禁軍的過失,不想城下那個官兒竟說自己身攜了虎符,之前他說自己乃是九卿之一的衛尉卿,這官是比自己大了好幾階,衛尉卿身為禁軍頭頭,也算是軍門中人,皇上若真將虎符交於他,也算合理,且必是有非常緊迫的要事,如此一想,心中更是篤定其身份的真實性,軍中將領以虎符為尊,見虎符如見皇上,今日若放得他離去,當真誤了社稷之事,遠比射殺一不知品級的禁軍罪名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