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禦花園,漸漸遠離了禁軍侍衛的眼線,楚後開始疾步而行,“小德子,你說皇上怎可在此時離京,竟還要帶走龍驤軍!”
德公公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奴才也不知為何,鮑大人已經去郊野關調兵了,或許是出了什麼狀況,皇上才不得不禦駕親征。”
楚後似水煙波的明眸,泛著微微晃動的光澤:“禁軍勢力錯綜複雜,皇上若是帶走了龍驤軍,如今鮑大人又不在,誰來鎮住這皇宮內部的禁軍,若是那人利用這空隙,再來謀害飛兒……本宮……該如何是好……”
“啪!”德公公手中的食盒跌落在地,白色月光下,他的臉孔愈發看不出一絲血色,“娘娘,奴才這就去殺了那賤人!”
楚後怯聲道:“不可……小德子莫要衝動,萬萬不可有此想法,我們還是多安排些人,保護好飛兒,但願不要發生這樣的事兒,本宮這心裏頭好生害怕……”
“娘娘盡管放心,就是拚了這條老命,奴才也不會讓殿下再受半點傷害!”德公公雙眉凝成一個川字,見有火光趨近,便俯下身子將跌落的飯盒收拾起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遠處走來一行巡邏的禁軍,見到皇後在此,紛紛下跪行禮,皇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免禮,便與德公公隱入了夜色之中。
禦花園中,整部戲曲《霸王卸甲》終於落幕,而眾人依舊沉浸在那刀光劍影、鼓角爭鳴的楚漢之爭;以及蕭瑟悲涼、千古柔情的霸王別姬之中,久久無法平複。
楚王見宴席氣氛不對,忙勸眾飲酒,先是自罰三杯,緊接著讓在座的四位娘娘,各自表演一個節目,彈箏的跳舞的不在話下,氣氛才有些好轉。
此時,陳妃身後一太監進言道:“皇上,不如讓各位殿下,每人說一個笑話兒,若是好笑的,就讓前兩個笑出來的罰酒,若是不好笑的,那就讓說笑話兒的這位殿下,自罰一杯,皇上,您看如何?”
幾杯下肚,楚王已有了一絲醉意,為了讓難得的家宴氣氛更熱烈一些,也不及多想,轟然叫好:“就如小汪子所言!”
“不可不可,臣妾可不能依了皇上,”貞妃嗔道:“韋兒才滿兩歲,如何能講出什麼笑話來,這不公平嘛!”
那姓汪的公公聞言,堆起笑容來,尖聲說道:“哎喲,瞧娘娘說的,奴才還能害殿下不成,這不就是討個歡喜、熱鬧熱鬧氣氛麼,七殿下年紀小,肚子裏若沒有存貨。”說到這裏,汪太監悄悄瞥了一眼龍飛,“娘娘可以幫著想一個嘛!”
楚王一拍手,樂道:“對啊,愛妃幫小七兒想一個出來,不就成了嘛!”楚王又轉過頭看向龍飛,突的一愣,脫口道:“不成不成,皇後方才離席,那小飛兒怎麼辦,嗯,對了,就由朕,來當飛兒的軍師好了!”
“皇上偏心,那怎麼成!”貞妃拉著楚王的袖子不依道。
汪太監臉上笑意更濃,搖頭說道:“六殿下乖覺可愛,聰靈討喜,隨便一句話兒,就衝殿下俊俏的樣子,也能將大家夥兒逗樂了,何須陛下充當軍師!”
此話一出口,龍飛與楚王身後的鄭賢,眼裏均是一寒,話雖漂亮,但隻要細細一想,一個三歲的孩子,就算再聰靈可愛,又能說出什麼笑話來,惹得眾人發笑。
鄭賢剛欲進言,卻聽得楚王放聲大笑:“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小汪子果然慧眼識珠,朕也覺得,隻要聽著小六兒說話,朕就能開心的笑出來!”
楚王都這麼說了,鄭公公也隻好作罷,隻能冷冷的盯著汪太監,暗忖這廝究竟安的甚麼心思。
“父皇,那就先由兒臣獻醜了!”龍顯做為二皇子,年紀在諸多弟弟妹妹中,是最大的,理應作為表率。
“春秋之時,齊國發生水災,田地被淹沒。有個姓勞的人,字半野,官屯田郎中,當時的都水郎中,是勞半野的同年顧一江。有一次,顧一江出對勞半野開玩笑說:‘半野屯其田,空勞碌碌。勞半野應聲答道:‘一江都是水,回顧茫茫。’”
“妙!妙!”楚王與柳妃最先解其意,楚王更是撫掌大笑,“好一個勞半野,好一個顧一江,此二人的名字,有趣、有趣啊!”楚王一解釋,眾位嬪妃頓時都想明白了,也都應聲叫好,掩唇而笑。於是楚王與柳妃二人,就各自罰酒一杯。
皆下來輪到的,便是三皇子了,龍飛很少能遇見這位三哥,但卻知道他的名聲並不怎麼好,還有傳言說,三皇子是雌雄一體的!
宮裏宮外的不少妙齡少女,都遭過他的祿山之爪,就是俊俏點的男人,他也喜歡,所以搞不清,他的性取向到底是怎樣的。
龍飛以前倒是見過他一兩回,但都沒有仔細去看,在自己的意識想象中,應該是一個長相猥瑣的怪叔叔的模樣。直到今日,龍飛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這位聞名遐邇的三哥。
哪裏是自己所想象的猥瑣怪大叔,分明是一豐神朗玉,身材俊俏的翩翩佳公子,今日沒有著皇子服飾,反而是簡單的華服美冠,輕裘寶帶,卻也盡顯風流,就是他那簡簡單單的一聲咳嗽,也是如此華麗而又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