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中的另一角,劉老太監咂吧著嘴,將一片片綠茶葉子輕輕的吐入杯中:“娘娘,除夕之夜,大事可成。”
那位被稱作娘娘的婦人,將玉臂枕在軟軟的靠褥上,輕輕的柔著脖頸,嫵媚一笑:“願聞其詳……”
“算算日子,奴才給殿下也快送了三年的飯啦,”劉公公蓋上紫砂陶壺茶盞,回味了下唇齒間,茉莉清茶的餘香,“奴才,也觀察了殿下三年,先前不說,近一年來,每當奴才送飯抵達之時,殿下均在院子裏習武,若是沒有皇上宣他,是決計不會出去的,就是皇後娘娘,也甚少邀他去永和宮。”
劉公公站起身來,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關鍵,在於門口戍衛的禁軍,以及殿下身邊的三名貼身侍衛,那三個侍衛呐,其中有兩個,武藝高強,年長的叫海川,擅使一把繯首直刃刀,據說他的武藝,可與鮑衝戰個平手;年輕的那位叫海大富,是一名劍客,品級不好說,奴才曾觀察過,此人已修得劍氣,可施於一丈之內,照此判斷,應是四品的劍客;而另一個書童,擅長使用暗器,據說當日獸園內,猛虎襲擊六殿下之時,此人隨手甩出數枚鋼針,便將那隻大虎,直接擊斃了,從那虎眼中,竟取出了四枚鋼針。如此看來,這位書童的品級,應不下於三品。”
“不過,”劉公公身姿婀娜的走了兩步,諂媚一笑,“那劍客海大富,每月循例要外出五日,聽說他在外麵有個徒弟,就是去教那徒弟習武的。
奴才打聽到,臘月二八至大年初二這幾日,海大富會循例外出授徒,這麼著,就少了一個護衛;那書童不是擅長醫術麼,隻要娘娘施展些手段,讓他給拒絕不得的人看病,拖他一段時間,不就又少了個護衛麼,娘娘呐,這就隻剩下最後、也是最棘手的一名護衛了。那刀客海川嗜酒如命,整日喝的個酩酊大醉,不過此人就是醉了,也不可小覷,奴才總覺得這廝,迷醉中仍舊留著三分清醒、三分警覺,所以娘娘最好能想個法兒,讓他一醉,就再也起不來了……至於那些釘在四合院外的戍衛禁軍,奴才想了想,覺得娘娘呐,定已有了應對的法兒。”
婦人眯起一雙丹鳳眼,嘴角彎起一絲誘人的弧度,“劉公公,事成之後,本宮定不會忘了你的好,他日吾兒皇袍加身,這內務府總管的職務……”婦人彎下那誘人的脖子,輕輕抿了口茶,“本宮言出必行,至於那傻子身邊的侍衛,交予本宮處理便是……”
老太監的眉眼,彎成了兩對新月,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隻見他俯下身子,抱起婦人的腳踝,貪婪的親吻著,壓著細嗓子尖笑道:“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娘娘,可要奴才今日,再好生伺候您一番?”老太監說著,便緩緩的將那隻已顯得有些幹枯的手,撫向了婦人的小腿處。
那婦人閉上雙眼,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享受這種感覺,待那手已伸到了大腿處,才輕輕搖了搖頭,拍開了老太監那隻幹枯的手,淡淡道:“等事成了,再伺候本宮吧。”
老太監笑眯眯的站直了身子,開口道:“娘娘隻管放心,隻要是娘娘看不順眼的人,奴才絕不會讓他在這世上,多活一日。”
“嗯,本宮會記下公公的這份忠心的,待本宮與哥哥商量之後,便會將安排告訴於你,到時候,還要公公鼎力相助才是……”
“奴才定會竭心盡力!唔,若是沒有其他事了,奴才就先退下了。”見她點頭允諾了,劉公公又行了一禮,便出了宮去。
“大哥,看,那裏便是大青山了。”文術指著遠處巍峨連綿的一片青峰,興奮的說道。
文景點點頭:“不錯,這連日行軍,人困馬乏的,到了那裏,我等便先歇息半日,再行上路。
“為了趕行程,我等不得已抄了這平常不太行走的小路,軍中將士們,都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也就是邊軍能吃得住這些苦,換了咱們禁軍,鐵定不成。”文景向著大青山眺望了一陣,又低聲說道,“梁文王禦駕親征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回京都了,不知道朝廷會作出什麼樣的應對法子。”
“這有啥好擔心的,大哥,你這是杞人憂天啊,除了八年前的那場硬仗,這梁國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就算梁文王得了失心瘋,再將那二十萬大軍全拿來填戰壕,也休想破了郊野關,”文術咧著嘴巴嘿嘿一笑,“這梁文王年紀也不小了,還搞什麼禦駕親征,也不怕郊野關沒打下來,他的魂兒反倒給閻王爺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