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被琴祥林這麼一番數落,老臉有點兒掛不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晴兒是個乖巧的的姑娘,忙從籃子裏取出一水晶壺來,這水晶壺在夕陽最後的一點兒餘輝照耀下,仍是熠熠生輝:“海壯士,晴兒怎麼會忘記您呢,這可是陛下宴飲時多出來、留在了娘娘宮中的美酒,娘娘平時也不喝的,就準了奴婢送過來了。”
海川大喜,頓時咧著嘴傻笑起來,“我就說嘛,晴兒姑娘鐵定是來看我的,你們還不信,這酒可真是香啊,哈哈哈。”海川將壺蓋子一打開,頓時醇馥幽鬱、芳香四溢。
“這酒倒是香,看來海叔今日又有口福了。”龍飛笑道。
海川這隻老鼠,仿佛被貓給盯上了,他連忙將蓋子蓋住,又把這壺美酒藏到懷裏,“看什麼看,你們平常不是都不好這一口的麼。”
“瞧你那小氣的樣子,”青霞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來,撿了一隻玉餃就往小嘴裏塞,琴祥林皺眉道:“青霞,飛兒還沒有嚐過!”
“哼,怕什麼,本姑娘命長著呢。”
龍飛透過水晶壺,看著裏麵晶瑩剔透的瓊漿,鼻子抽了兩下,聞了一聞空氣中殘留的一絲醇味兒,轉過頭來問晴兒:“晴兒姐姐,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晴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奴婢一時記不起來了,皇上來永和宮宴飲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皇上走後,娘娘就命奴婢將它密封了起來,時間實在是有些長了,奴婢不曾喝過酒,隻知道這酒是很珍貴的,因為皇上曾說,這酒是吐蕃進貢的,隻此一壇,奴婢記得皇上還說,此等瓊漿玉液,唯隻天上有,還念了一首詩來著,什麼漢家海內的,奴婢卻是不記得了……”
龍飛眼神一閃,低聲道:“父皇所念之詩詞,可是漢家海內承平久,萬國戎王皆稽首。天馬常銜苜蓿花,胡人歲獻葡萄酒。五月荔枝初破顏,朝離象郡夕函關。雁飛不到桂陽嶺,馬走先過林邑山。甘泉禦果垂仙閣,日暮無人香自落。遠物皆重近皆輕,雞雖有德不如鶴?”
眾人詫異的看著龍飛,一個三歲不到的孩童,也能知道如此華文美辭?不曾有人教過他啊!晴兒更是睜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吃驚道:“正是這首詩,奴婢想起來了,正是詩中所雲的葡萄酒,殿下如何知道的?”
葡萄酒,在這個世界是個稀罕東西,隻有胡人與遠在西北的吐蕃國才偶有釀製,還不曾大規模的傳入中原,可以說除了各國皇室或者位至極品的朝廷大臣,再沒有人品過其中滋味,但在龍飛那個時代,卻是家喻戶曉的,龍飛年幼時,父親酷愛葡萄酒,生意場上,經常會有朋友送陳年葡萄酒來,龍飛偶爾也嚐上一點,因此一旦聞得鬱金香,見著琥珀光,龍飛就本能的勾起了胃裏的小酒蟲子來。
龍飛嘿嘿一笑,“這詩當然是父皇告訴我的。”反正在場的也沒人敢去問父皇這種事情,話音剛落,龍飛便指著酒壺道,“拿來。”
海川像見了鷹的兔子似的,“嗖”的一下,展開了身形,就往屋子裏竄,隻要一進了自己的房間,就是絕對的安全,沒有人能受的了那個味道,哪怕這酒再饞人也沒用。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青霞與琴祥林二人早就對這香醇美酒動了心思,隻見他倆一個箭步,就擋住了海川的去路,誰知海川一個急刹車,竟是沒站穩身形,那壺酒一個不小心居然脫手而出,二人大驚,慌忙撲身飛救。
海川狡黠一笑,那脫了酒壺正飛抓而去的手,瞬間快了數倍,一把將它抓進手裏,抱在懷裏,緊接著一個側身翻,閃過二人,海川站起身來就往房門撲去:“好東西,自然要獨享了,哇哈哈哈!”
“站住”
海川頓時覺得全身一緊,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保持著一個奔跑的姿勢,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了房門口,青霞與琴祥林大喜,趕緊上前來徹底堵住門口。
“海壯士,雖然你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但殿下貴為龍子,更是娘娘所出,乃當今大楚嫡長子,您怎可不守上下尊卑,奴婢每次都會給海壯士帶酒來,也不見殿下問您要,這次殿下有所需求,是奴婢與海壯士的榮幸,你怎麼能如此肆意妄為!”隻見晴兒柳眉倒豎,頗為不悅的說道。
滿麵通紅的轉過身來,海川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啊呀晴兒姑娘啊,我這是鬧著玩呢,瞧你說的,我海川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嘛,這就拿過來,這就拿過來!”海川微微一瞥眼,見龍飛正低著頭,偷笑個不停,心中暗自惱怒,壓著聲音罵道,“小兔崽子,老子待會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