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啊,這梁國就不能消停一會麼。也不知道梁人是用了甚麼方法,竟從關外弄進這麼多的奸細,還把他們聚集了起來,這是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攻占楚都?
左都侯韓堅忠不屑的一笑,又暗歎一聲,如今把皇上都驚動的禦駕親征去了,唉,若是皇上還在宮裏,現在就鐵定還在這四合院裏,陪著六殿下一起玩兒呢。有皇上的親衛護衛著,還能特批我老韓頭回一趟家,看看家裏頭那個娘們,還有兩個小娃子。
算算日子,都已經三年了,三年沒能和家裏人好好的過上個年了,這苦日子,何時能到個頭哇,韓堅忠抿了一口摻了些清水的米酒,無奈的歎了口氣。
平日裏,這些鎮守宮廷的禁軍,是滴酒不能碰的,唯獨今日,在這除夕夜裏,皇上恩旨,特許他們喝一點不上度數、不傷脾胃的清酒。
老韓頭估摸了下時辰,皺了皺眉,怎麼回事,羅校尉為何還沒有回來,今日巡邏晚點的禁軍衛士們,已經有三波了,這些不開眼的夯貨,除夕夜裏就敢玩忽職守、不好好當值了麼,隻是不知這群家夥,是躲在哪裏偷著喝酒,還是摟著個娘們瞎快活!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看老子不打斷他們的狗腿,想到這裏,韓都侯用力一拍桌子,高聲喝道:“小董!”
片刻後,門外走進一名禁軍軍士,先是行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禮畢後立刻躬下了身來,有些諂媚的看著韓堅忠,笑道:“都侯有啥吩咐?可是要我去弄點好酒來?還是……”
老韓頭一樂,揮手一拍桌子,佯怒道:“放你娘個鳥屁,今兒個是什麼日子,這逢年過節的,最是要小心,出了什麼差錯,如何向皇上交代!你們這些兵油子,個個不想著好好的辦差,將來如何能做到我這個位置,快,去把羅校尉、馮校尉、樓校尉這三個不開眼的東西給我叫來,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外麵廝混!巡邏完了,也不先回來打個報告,今兒個要不是大年三十的,看他們幾個平日裏還算勤勉,老子定要找找他們的晦氣!”
小董麵色微微一寒,複又堆起笑容道:“都侯啊,今兒個好歹也是除夕夜啊,兄弟們都有三歲沒好好的過上個年了,您就通融下吧,再給他們點時間,”小董低下聲音來,賊兮兮的說道,“他們呐,現在正快活著呢!”
“混賬東西!”這回韓都侯可是動了真怒了,“竟敢如此違反軍紀,偷喝點酒也就算了,還真敢擅離職守,跑出去快活,老子這些日子對他們鬆了點,這皮就開始癢了,小董,去!帶上一隊人,馬上把他們給我拖回來!”
小董聞言一愣,不想自己這麼一說,反倒是搞砸了,猶豫再三,從袖子裏麵取出一瓶好酒,掀開了蓋子,頓時有一股醇香味兒飄了出來。老韓頭那狗鼻子立刻聳動了起來,小董見狀雙眼微眯,將酒放在都侯桌前,又是一個軍禮,“屬下這就去把這幾個不開眼的東西,給都侯擒了回來!”
韓堅忠笑著點點頭,又揮了揮手,趕走了小董。他抓起酒瓶子,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又用鼻子嗅了嗅,頓時眉飛色舞起來。隻見他揚起酒瓶子,抬起頭來就準備海飲一番,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上一頓,韓堅忠又將那瓶子放下,從兜兒裏掏出根銀筷子,正是當日琴祥林所贈,放進瓶子裏點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