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胡子臉色一連變了數遍,過了好半晌,長歎了一口氣。
“無常二老,想不到三皇子竟派你二人前來拿我,洪某真是受寵若驚啊,看來今日我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眾人直聽的雲裏霧裏,麵麵相覷,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咯咯,洪萬天,大楚國淮南郡人氏,原朝廷禦林軍校尉,十四年前,朝廷宮闈之亂中,挾尚在繈褓中的十三皇子逃離京城,如今先皇駕崩,三皇子登基在即,因顧念手足之情,特命我二人接回小皇子。洪校尉,還不乖乖將小皇子交於我二人,我二人也好向三皇子複命。”
那白紗女子輕笑了兩聲,說出的話驚得眾人合不攏嘴,紛紛扭頭望向洪胡子。
“哼,你二人莫非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拿這些話來哄我?三皇子狼子野心,朝廷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庶出之身,也敢覬覦皇位,有九王爺在,絕不可能讓其隻手遮天的。你二人隻怕是一時受了三皇子的蒙蔽,不如早早改投明主,助小皇子登上大位,榮華富貴自不必說,你二人身為煉氣士,修煉資源自然供給不斷,他日修為精進,榮升朝廷金翎客卿也是大有可能之事。”那洪胡子眼角抽搐了兩下,口中冷冷說道。
那黑衣男子聽了這話,雙目微眯,眼底凶光一盛,一抖手中鐵索,那鐵索便如同靈蛇出洞,直奔洪胡子胸口而去。
“不好。”
那洪胡子低喝一聲,早已拿在手中的鐵錘向上一迎,就要擋下鐵索。
不見那黑衣男子再有其他動作,這條鐵索竟似靈蛇一般,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緊貼著洪胡子耳邊穿過,目標赫然是坐在馬背上的沈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沈雲一驚,一時竟反應不及。
卻見馮三娘手中皮鞭狠狠一抽,在空中便與那鐵索糾纏在了一起,擋下了那黑衣男子的一擊。
就在這時,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絲毫征兆沒有的從沈雲心頭湧出,讓其麵色大變,如同幼年時孤身麵對黑狼一般,隻來及下意識的將腰間小斧扯下,擋在胸前。
隻聽“鐺”的一聲。
沈雲如遭重錘一擊,連同馮三娘從馬背上重重摔下馬來,隻覺五髒六腑都碎裂開來,胸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嘴角滲出點點血跡。
馮三娘馬鞭早已脫手,尚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就已經跌下馬來,就地一滾,起身後冷冷盯著麵前的一男一女。
就在這時,那白紗女子麵上厲色一閃而過,手握白色符節衝人群中又是狠狠一揮,這次眾人總算看清楚了,隻見一道淡若不見的劍氣虛影從符節上飛出,快若閃電,眨眼便飛入人群之中。
隻聽見“噗”、“噗”兩聲,劍氣透體而過,兩名鏢師應聲倒地,胸前各有一道七八寸長傷口,鮮血汩汩而出。
這劍氣竟犀利無比,穿過兩人身軀後,依舊去勢不減,被第三名名鏢師手中大刀狠狠一劈,方才潰散開來。
那黑衣男子一擊不中,冷笑一聲,狠狠一甩手中鐵索,鐵索竟帶起道道殘影,如一條鐵鞭一般,抽向一眾鏢師們。
鏢師們一陣手忙腳亂,紛紛拿起刀叉等武器迎了上去,想將鐵索格擋而開。哪知那鐵索角度實在刁鑽,又有兩名鏢師不及防下,被鐵索及身,立刻落得個皮開肉綻的的下場,受傷處血肉外翻,黑紫一片,慘不忍睹。
“不好,鐵索上有毒。”其中一位鏢師失聲叫道。
話音未落,隻見這兩名鏢師尚未來及取出些解毒的丹藥服下,便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
這二人出手竟如此果斷狠辣,遠超眾人預料。
讓得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連那白馬幫的三位幫主也臉色慘白,眼角抽搐不止。
說來這些鏢師走南闖北,多少有些見識,也都聽過“煉氣士”的名頭,知道是一些手拿符器,擁有匪夷所思能力的高人,但都沒有親眼見過。剛剛聽洪胡子之言,麵前這一男一女便是朝廷的銀翎客卿,竟然還是煉氣士身份,不免讓人又敬又畏。
現今二人方一出手,便心有靈犀一般,齊齊要取那少年性命,多半是打著寧肯錯殺也不願放過的打算,看來先前接回皇子之言多半是哄騙之語。而且二人配合如此默契,出手如此狠辣,眨眼之間四名鏢師就這般輕易死掉了,一眾鏢師們都萌生退意,後悔接了這趟鏢。
“哼,洪萬天,到了現在,還想著勸降我兄妹二人,當真可笑。我倒要奉勸你早早交出皇子,尚可留得全屍,如若不然,定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那黑衣男子冷哼一聲,緩緩收回鐵索,盯著洪胡子一字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