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兩粒養氣丸,你倒是下了血本了。”旁邊那團鬼影見到毛一仙這幅高興模樣,又傳出了一個冷冷女子之聲。
“那是自然,畢竟過不了一時半刻,這副身軀便是閻某的了,我可不想這具身體有任何不妥的,更不願意在‘奪舍’過程中,這小子的身體會因承受不住而崩潰掉的。”
那毛道士俯下身來,又仔細的檢查了沈雲的身體,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這才直起身來,向不遠處那個小胖子的屍體掃了一眼,口中又不禁感慨起來。
“嘿嘿,十多年來,閻某為了找尋合適的肉身,可算是費盡了苦心,單單收過的弟子就有五六人了。在我不惜花費大量靈材丹藥加以培養,並親自指導修煉的情況下,這些弟子中依舊無人能夠真正承受住‘斷魂丹’藥力而不死的,表現最好的也不過是勉強挺了過來,但也絕活不過幾天的。倒是這小子,毅力實在驚人,竟能在服食‘斷魂丹’之後活了下來,甚至到了現在,還能夠保留一絲清醒的意識,當真匪夷所思。”
那毛一仙說完這話,又不禁打量了地上的沈雲幾眼。
“哼,這小子不懂煉氣法門,這些年來卻強行催動符器,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了,不然你又怎麼會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既然現在這小子已經服下了‘斷魂丹’,便趕緊將他移到‘渡魂血陣’中,進行‘奪舍’吧。”那團鬼影冷哼了一聲,便開口催促道。
“不必著急,那‘斷魂丹’藥力驚人,不妨讓這小子多休息片刻,身體恢複一些再動手不遲,倒是在此之前,閻某還有些事要向你問清楚的。”那毛道士此時卻似乎冷靜了下來,收斂起臉上的喜色,轉過頭望著那團鬼影,口中凝重的開口說道。
“這‘卯魂大法’所記載的‘奪舍’秘術是否真正可行?‘奪舍’之後又有什麼其他隱患?畢竟我還從未聽說有哪種秘法可以讓煉氣士存在對他人進行奪舍的。你現在若是將一切都告訴我,我承諾會將你所要之物雙手奉上,甚至他日修為有成,會助你凝練鬼身,還你自由,若是你有所隱瞞,隻怕今時今日,我便要你魂飛魄散。”
那毛一仙直直盯著麵前鬼影,陰沉著麵孔,語氣森然的開口說道。仿若麵前鬼影說出半句假話,便要催動法訣,直接出手。
麵前那一團黑色鬼影聽了此話,一時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傳出了一個女子之聲,語氣依舊冰冷無比。
“你莫不是到了此刻,才想要放手吧。那部《卯魂經》乃是大有來曆之物,記載之術神秘莫測,有一兩種神奇的秘法又有何奇怪的?你參悟了如此多年,不過是為了能夠奪取一具合適肉身,重開靈脈,踏上修仙之路罷了,怎麼如今又畏首畏尾起來?”
“經卷是你偶然所得,上麵記載的‘奪舍’秘術是你自己參悟,我不過是將我領悟到的告訴你罷了。至於可不可行,奪舍之後又是否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這些我又怎麼會知道?畢竟這種秘術我也從未聽說過,也無人嚐試過,你若有什麼疑慮,大可以放棄就是。”
那鬼影說道此處,便停了下來,仿佛不願再開口的樣子。
那毛一仙聽了這話,一時有些躊躇起來,麵色一陣陰晴不定,而後,隻見他從懷中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白色明珠,右手掐訣。
“你幹什麼……”麵前那鬼影中忽然傳出一聲慌亂的驚呼聲,未等那鬼影把話說完,廟中竟忽然響起一名女子的淒厲叫聲。
隻見那團黑霧縮成一團,在廟中四下飛動,忽而聚成一團,忽而又分散開來,明滅不定,似是在極力躲避著什麼,卻又偏偏飛不出廟宇之外,同時傳出一名女子痛苦的叫喊聲。
“啊……不要,快停下……你做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
那毛一仙麵色冷厲,恍若未聞,過了好半響,才收起法訣,冷笑了一聲。
“哼,這隻是對你小小的懲戒,縱然‘奪舍’之法可行,也難保你不會動什麼其他心思的。”
麵前那團黑霧經過這番折磨,霧氣似乎淡了不少,但依然能從中聽到一名女子劇烈的喘息之聲。
毛道士舉起手中的白色明珠,衝那團黑色鬼影晃了晃,隻見那珠子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便如長鯨吸水一般,將懸浮空中的那團黑色霧氣吸了進去。
毛道士低頭看了看手中白色明珠,右手食指逼出一滴鮮血,落在珠子表麵,立刻化為無數細小血絲蔓延開來,像蛛網一般將整個珠子包裹起來。那毛一仙沉思了一下,似乎還不放心,又從腰間布袋中取出一張符紙,貼在珠子表麵,這才將那珠子收了起來。
地上躺著的沈雲自然將那毛道士與那黑色鬼影之間的談話聽在耳中,隻是對其所說的什麼“奪舍”、“斷魂丹”還有“卯魂經”等等都一無所知的,對於現在的處境也沒有半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