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佑蒼也是以“玄鐵神劍”為引,將之前與含邊喇嘛教主絡絨登巴討教來的“紫氣焚神”加諸於宿遠姬臍上七寸,劍突下半寸之鳩尾穴;“紫氣焚神”一經入體,便糾纏不休,雖是無礙生機,但猶如噬蟲般日夜腐蝕內力,直至內力枯盡為止。
待得將事情梗概與燕神澈講完後,上官佑蒼淡淡道:“神澈,離得老夫與宿遠姬的十年之約還不到兩年,唉!八年前,老夫心脈被其‘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所傷,八年來我雖是將魔氣壓縮在膻中穴內,但我的內力與生機已然快被這兩股魔氣蠶食殆盡了!”
燕神澈隻覺心中一滯,卻是說不出話來。
上官佑蒼起身走下榻鋪,隨即走向木屋門口,輕輕推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燕神澈急忙站起身來,緊隨著上官佑蒼而去。
上官佑蒼靜靜站在門外,淡淡道:“神澈,想是宿遠姬這老匹夫也好不到哪去!哼!‘紫氣焚神’雖無礙生機,但猶如噬蟲般日夜腐蝕其內力,八年了,想是他的武功內力也難複當年之巔峰了!”言罷,上官佑蒼輕歎一口氣,續道:“神澈,過來。”
燕神澈走上前去,靜靜站在上官佑蒼身後一步處,輕聲道:“前輩。”
上官佑蒼淡然道:“神澈,我時日無多了,想是難赴與宿遠姬這老匹夫的十年之約了。”言罷,慢慢轉過身來,看向燕神澈,續道:“神澈,我上官佑蒼今日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答允?”
燕神澈慌忙道:“前輩,您請講。”
上官佑蒼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鄭重道:“神澈,我若去了,你便替我於後年農曆九月初九前去崤函之塞,赴那與宿遠姬的十年之約,能否?”
燕神澈黯然搖了搖頭,低聲道:“前輩,不是神澈貪生怕死,隻是……隻是神澈武藝低微,隻怕難當宿遠姬百合之將!若然敗了,神澈淪為千古罪人也就罷了,隻是……隻是天下萬千子民卻要陷入戰火廝殺之中,神澈便是死了,也難辭其咎嗬!”
上官佑蒼淡然道:“你與宿遠姬交過手?”
燕神澈點了點頭,遂將之前自己在魔相道宗竹林深處與宿遠姬一戰的經果梗概與上官佑蒼細細道來。
上官佑蒼聽完後,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淡然道:“神澈,你怕了?”
燕神澈臉色漲紅,急聲道:“前輩,不是……是……”
上官佑蒼轉過身去,抬頭仰望湛藍天空,唏噓道:“淵神臨世,龍淵即出,一劍禦魔,逐日歸隱。”吟罷,上官佑蒼問道燕神澈:“神澈,你能否參透這句話的意境?”
燕神澈低頭思索一番,說道:“前輩,‘淵神臨世,龍淵即出’神澈當是明了,隻是‘一劍禦魔,逐日歸隱’這八個字神澈卻是不甚明了。還望前輩賜教。”
上官佑蒼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燕神澈,說道:“神澈,你覺得‘破天機’何書崖如何?”
燕神澈恭敬道:“何前輩,既有‘破天機’之美譽,自是料事如神。”頓了頓後,燕神澈續道:“神澈之事,何前輩掐算之準,當屬神仙之能。”
上官佑蒼微微一笑,說道:“神澈,這句話便是三年前何書崖言於我的,‘一劍禦魔’意謂劍禦呼延魔門,‘逐日歸隱’意謂驅逐宿遠姬之‘濯日刀’,不知我之釋解你認同否?”
燕神澈低頭思吟一番,想起自己十多歲時何書崖對自己的點撥指路;之後拜入恩師陽翰飛門下學藝;之後出外曆練,識得沈碧翠;之後荒蕪海島修得《淵神策》;之後於龍遊城與“青魔”冷子軒結拜為異姓兄弟;之後在清塘鎮學得“弑神六劍”;之後因《絕劍劍譜》與萬劍流分歧糾結;之後北上庫蘭圖廟再見伊人沈碧翠,得知冷子軒與沈碧翠俱都師承“魔相道尊”宿遠姬;之後竹林深處與宿遠姬大戰一百回合;之後……
燕神澈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暗思道:細想一切因果關聯,莫非,一切當真如何前輩所說,都是冥冥中注定的麼?心思一過,燕神澈疑惑道:“前輩,神澈……”
上官佑蒼慢慢走向燕神澈,拍了拍燕神澈的肩膀,說道:“神澈,若我去了,細數東唐、西梁、南蜀之武林,誰又能與宿遠姬一戰?風霜閣風萬清?萬劍流韋煊圖?雲霄宗雲承澤?清幽穀曹雪春?蜀意軒師謹瑜?哼!他們想是俱非宿遠姬百合之將罷!”言罷,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續道:“神澈,我上官佑蒼一生不曾收過弟子,‘重劍訣’若是隨我埋入一坨黃土中,我在九泉之下又怎可瞑目!神澈,兩年後,與宿遠姬一戰,你盡力了,便不負天下子民!”
燕神澈雙手攥握成拳頭,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道:“前輩,神澈定不負您和何前輩所托,不負天下萬千子民!”
就在這時,一聲渾厚響亮的聲音響起——“上官前輩,‘魔相道尊’座下‘冥刀’古遠岫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