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好孩子,將來的路崎嶇坎坷,我真擔心無法陪你到最後……”
朦朧間,似聽到風羽悅耳的聲音低低響起。
“咚咚!”
難得的好天氣,我正伏在案上練習書法,突聽窗上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微微一笑,有大門不敲,專門拿石子咂窗戶的,除了紀冰不做第二人想。
擱下筆,起身,行至窗前打開窗戶,果然見紀冰笑得一臉燦爛的站在窗外。
紀冰是管家紀叔的兒子,為人性格開朗,跟他在一起我總是能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他可以說是我的開心果吧。
“清揚,你今天怎麼老是悶在屋裏,我們出去玩吧。”紀冰一見到我就開門見山的進行邀請,在這將軍府中,也就隻有我們兩個小孩子,今天我沒出去,想來他是給悶壞了。
“不行,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擺擺手,轉身重新回到案上寫字。
紀冰一邊身手敏捷的翻窗進來,一邊說道:“你能有什麼事啊,那天你耍的那套劍法,我求了風叔叔好久,可他就是不肯教我,不如幹脆點,你教我算了。”
我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我教你?”
“是啊,反正都一樣。”紀冰說得一派輕鬆,仿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是一樣,不過不行。”我絕然打破他的希望,沒辦法,風羽說過這是他的家傳劍法,隻能教給風家的人。更何況他才警告過我,不讓我隨便展示武功。
“為什麼不行?”紀冰急道。
“沒有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我一邊淡淡的敷衍道,一邊推開擋在我麵前的紀冰,向書架走去,我記得昨晚風羽是把那本名家孤本放在這兒了吧。
“清揚……”
“打住,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轉身打斷紀冰,免得這小子待會兒什麼惡心叭啦的話都說出來了,然後回到書架邊繼續摸索。
“算了,不教就不教,那劍法也沒什麼了不起,我改天一定學個比這厲害得多的。”紀冰見無望打動我,在後麵有些睹氣的嘀咕著。
我嗤笑一聲,似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氣得他跳腳的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算了,我爹說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為人要慷慨大方,我不與你計較。”紀冰舉著手憤憤道。
我笑得越發開心,這家夥果然是我的開心果啊,以後若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實在太有趣了。
靜默片刻後,紀冰似終於發現我的“忙碌”,問道:“你到底在幹嘛?”
嗬,這小子,口氣這麼不耐煩,還在生氣呀,至於嗎。
“找書。”
“書?什麼書?”紀冰湊過來,看著我奇怪地問。
“就是……啊,找到了。”我興高采烈的將書從書架中抽出來,風羽也真是的,一本書幹嘛藏得這麼隱秘。
“我看看,”紀冰一把扯過我的書,“《洪恩錄》,哎,是孤本。”
我又一把奪回來,睨著他,故意嘲笑道:“想不到,你還是識點貨的嘛。”
“風清揚,你當我是白癡嗎?”
我一把捂住耳朵,逃回桌案,這家夥,什麼都好,就是一生起氣來喜歡大吼大叫這點不好,太傷耳膜了。
“豈敢豈敢,我們紀大少爺自然是聰明無比,舉世無雙。”我嘴裏說著恭維的話,語氣中的輕蔑卻能氣得人半死。
“你個風清揚,真是死人都能被你氣活。”
“好說,多謝誇獎。”我可不要像他一樣生氣,多傷身體,管他好話壞話,我全當恭維照單全收。
紀冰看著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哎!我不跟你鬥嘴,每次都是我輸,你是在練字嗎?”
“嗯,”我笑道,“爹讓我這幾天都在家練字,修身養性,所以這段日子我都沒辦法陪你了。”
“誰說的,”紀冰望著我,突然就笑得一臉奸詐,“我明天就來陪你一起練,反正我爹也說我的字像狗爬,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他看看我也是很勤奮的。”
“你陪我一起練?”你靜得下來嗎?當然,這句我沒問出來,否則他又該給我製造超分貝噪音了。
“對,我現在就去跟爹說。”紀冰一說完,便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當然,仍是走的窗戶。
看著紀冰迅速消失的背影,我揉了揉太陽穴,不敢想象,讓他陪著我練字,我真的還練得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