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想明白過來,隻見一麵無白須的中年男子被人簇擁著立於府門前,他正看著我和端木宸,見我們望向他,忙笑眯眯地道:“二位中一定有一位是風清揚風少俠了,雜家是奉聖上之命前來宣旨的。”他的聲音尖銳異常,令我不禁全身一陣顫栗。
我疑惑的問他道:“清揚隻是一無名小輩,皇上怎會宣旨於我,莫不是公公搞錯了。”
我自認為這些年我一直都過得很低調,即便偶爾也做過那麼兩件驚天大事,卻也還不至於引起一國國君的注意啊。
“你是風清揚?”那公公上下打量我一番,尖著嗓子問道。
我點頭,道:“我是叫風清揚,但可能不是公公要找的那位。”
“你是無雙門主丘亦白的弟子?”那公公又問。
我不禁皺眉,有些不情願地道:“是。”
“那就沒錯了,風清揚接旨吧。”
聞言,我隻得無奈的下馬,平生第二次向人下了跪,道:“風清揚接旨。”
那公公見我們一眾人等皆跪下後,才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無雙門主丘亦白入室弟子風清揚,素聞爾德才兼備,機智無雙,憑一己之力,破洛翼雲家莊血案,為我朝除一大害,現特賜爾為欽差大臣,三日後啟程,前往武陽縣視查災情,望爾能為君分憂,替民解難,不負朕對爾的期望,欽此。”
“臣,風清揚,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天知道我心裏現在有多火冒三丈,還萬歲呢,我巴不得他現在就死才是真的。
又是陰謀,我又上當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這次又是誰出的主意,我要再不反抗一下,他們就真該當我是好捏的軟柿子,可以任由他們弄玩來玩弄去了。
待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後,我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臉色陰沉的望著青暝冷笑一聲,他一愣,幡然醒悟,欲說些什麼,我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揮袖揚長而去。
如果不是顏洛,我想不出堂堂離國國君怎會知道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如果不是顏洛,我想不出顏淵怎會知道我在洛翼破獲雲家莊血案,如果不是顏洛,我想不出顏淵怎會知道我今晚會到軒王府。一次的算計可以原諒,然而我絕不會允許第二次,否則定會沒完沒了,接著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我,怎可能讓他們玩弄我至此?
我正準備上馬,隨便找個客棧先住一晚再說,冷不防被人拉住手臂,我心裏本來就有氣,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耳光向來人煽去。
“啪——”青脆的一聲響在夜空中久久徘徊。
耳邊瞬時傳來無數倒吸氣聲,我一愣,才想起回頭看去,卻在刹那間石化。
隻見在我背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此刻恨不得千刀萬寡的軒王顏洛。
他望著我,眼神可怕得嚇人,時間就此靜止,沒有人敢吭一聲,而我卻隻是在短暫的愣神後,冷冷的睇著他,不發一言。這一耳光他也挨得不冤,跟他對我的傷害比起來,這簡直不值一提。
顏洛與我相峙良久,終於無奈地歎口氣,閉眼,做了個深呼吸,這才平靜地望著我道:“清揚,不要總是認為我在算計你好嗎?”
我冷笑,不於回答。要我相信,可以,隻要你拿得出足夠的理由來。
在顏洛的強勢要求下,我還是不情不願的跟他進了軒王府。看他用鬥篷將自己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的樣子,多半是從宮中溜出來的,我雖然心中氣悶,但還是知道應以大局為重,跟他在府門口耗著,不過是徒惹注意,透露他的行蹤,對他不利,對我也未必有好處。
軒王府畢竟是王爺府邸,比之洛翼的冷府又不知大了多少倍,雖然因為天黑看不太清楚,但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讓我知道,這裏與冷府一樣種植著大量的奇花異草。
跟著顏洛走了大半天,就在我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終於來到了書房。顏洛將閑雜人等趕出去,又讓青暝去外麵守著,一時間,書房中便隻剩下我,顏洛和端木宸。
端木宸從始至終都冷冷地盯著顏洛,我知他是因我心中氣憤而對顏洛有所不滿,心中很是感動,卻也有些擔心。他將來必定會繼承端木宏的一切,到時候就會在顏洛底下做事,如果現在將關係搞僵,我實在難以想像以後的局麵。
我端起桌上的茶,輕抿一口,抬起頭,發現顏洛正專注地盯著我瞧,先是一愣,即而冷淡的撇過頭,不於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