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飛揚,三人策馬行出許久,阿紫不解地問道:“他既看出來小雲子易了容怎的不說?”
三人之中,藍蘇婉不免要白她一眼:“既是易容便是不想叫人看出,如此,他又怎好說破。”
一側青麾少年微垂首,默聲道:“是我易容之術學得粗淺了……”
藍蘇婉側目望他一眼,柔聲淺笑道:“其實不然……師父曾言常人已難看出,可他並非常人。”
雲蕭並未出過穀,穀外之事一概不知,想了想,問道:“隻因他是祭劍山莊之人?”
藍蘇婉道:“他不僅是祭劍山莊之人……數日前我與大師姐出穀路上聽聞消息,今年初時祭劍山莊已易主,繼任莊主之位的,正是老莊主次子公輸雲。”
阿紫驚奇道:“那他不就是現下的祭劍山莊莊主?!”
藍蘇婉點頭:“是這樣。”
阿紫立時興奮地掏出懷中小匕首:“那這個就是公輸家家傳信物了!”
藍蘇婉無奈一笑:“必是了。”
阿紫一聽越發心喜,左瞧右瞧之際,忽道:“哎……這小匕首手柄上怎麼有三道劃痕?剛還沒看到,那公輸雲也太不小心了吧。”
藍蘇婉搖頭道:“人家家傳之物怎麼會不小心,想是本來就有的吧。”
阿紫撅嘴道:“這哪像是本來就有的……歪歪扭扭,小孩子家刻上去的還差不多!”藍蘇婉聞言湊過去看了一眼,心下不禁也遲疑了……“倒真像是小孩子劃的……隻不過這小匕首乃玄鐵所製,哪裏能輕易讓小孩家劃上幾道,怕隻能是鑄造時不小心劃上的了。”
她言畢看向雲蕭,見他始終未發一言低眉間似在想些什麼,不由出口問道:“師弟怎麼了?”
雲蕭聞聲回頭,微微一笑,道:“我隻是在想他感念我等之恩肯將家傳信物送出為諾以報,並贈以玉顏膏助我掩飾易容破綻……這般情義並重行事進退得宜。”
藍蘇婉聞言愣了一下,而後溫柔笑道:“這倒是……隻不過往年聽說公輸家次子性子懦軟膽怯……近年來才漸漸學事,如此,老莊主這才終於能放心把莊主之位傳了他。”
雲蕭微愣,而後道:“他不是還有一位大哥麼?”
藍蘇婉柔聲道:“公輸家長子為妾氏所生,且體弱多病,是不能繼任祭劍山莊的。”
雲蕭輕怔一瞬。
藍蘇婉又道:“雖說隻是學事幾年,但祭劍山莊家大業大,他若已能接手過來,勢必閱人無數洞察之能過人……叫他看出,實不以為忤。”
雲蕭這時回看藍蘇婉一眼,微笑道:“謝二師姐……雲蕭明白了。”
藍蘇婉婉然看他一眼,便騎馬於前而馳,後麵二人跟上,續往關中而去。
過山道往北風雪愈寒。
逆風疾馳許久,阿紫忽又想起一事,忙問:“年關將近,二師姐!我們這次出來還趕得及回穀中過年麼?”
藍蘇婉聞言蹙了蹙眉,回道:“我不知道,若是事情順利路上又無耽擱應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