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鴻嗤笑一聲。

“你懂什麼?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情緒失控的女人喊叫道:“我活著,隻會生不如死,比噩夢還要可怕。”

“我不懂,也沒興趣知道。”

李驚鴻不以為然,活在這個世上的人,誰還沒有點苦難呢?

女人哭的傷心,跌坐在地下,雙臂環抱著雙膝,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我奶奶重病垂危,時日無多。我父親車禍住院,到現在還生死不明。”

女人淚眼婆娑:“而其他那些所謂的血緣至親,卻要在這個時候把我當成拯救家族的籌碼推出去,推進萬丈深淵。”

“你知道嗎?對方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而且心裏變態惡名昭著。”

女人一臉慘然:“現在你知道,活著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了吧?”

“既然不願意,可以反抗。”李驚鴻道。

“反抗?我在他麵前連螞蟻都算不上,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女人絕望道。

李驚鴻沒有說話,下意識的掏了掏口袋。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僅剩幾根的香煙也在剛才救人的時候掉了。

隨之掉在河裏的,還有那一遝錢。

這讓李驚鴻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真特麼的屋漏偏逢連夜雨。

“你感受過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絕望嗎?”

女人歪頭看著李驚鴻。

那種淚美人的淒涼模樣,當真讓人心弦抽搐,我見猶憐。

李驚鴻撇撇嘴,鬼使神差的道了句:“你感受過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嗎?”

不給女人再次說話的機會。

李驚鴻擺了擺手,道:“別自怨自艾的要死要活。”

“你那點破事算什麼?這世上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

說罷,李驚鴻就抬步離去。

他已經夠慘了,繼續待在這裏,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沒有挽留李驚鴻,而是大聲喊了句。

“李八兩。”李驚鴻頓足,沉默了幾秒,吐出三個字。

“我叫蕭輕顏。”

蕭輕顏怔怔的看著李驚鴻離去的方向。

忽然覺得,這個流浪漢有點特別。

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像是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私自幹預我的生死,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繼續在恐懼中活著。”

蕭輕顏咬著紅唇,輕聲低喃:“現在就想這樣走了?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隻能說......算你倒黴。”

......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渾身濕漉漉的李驚鴻整個人都快佝僂成了一團。

冷是真冷啊,感覺都快被凍成了冰雕。

今晚的遭遇,讓李驚鴻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這狗釀養的賊老天似乎在故意跟他作對,一門心思的要把他往死裏整。

現在比剛才更慘了,不但身無分文,連煙都沒了。

茫然四顧,李驚鴻不知道何去何從。

“今晚不會真的死在街上吧?”李驚鴻苦笑不跌。

“呲~”陡然,一輛紅色的保時捷911急停在了李驚鴻的身旁。

車窗放下,露出了蕭輕顏那張傾城麵容,臉上淚痕猶在。

“上車。”蕭輕顏說道。

“我靠,大姐,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陰魂不散?”

“要不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李驚鴻驚恐的嘴角都在抽搐。

“帶你去開房。”蕭輕顏用最冰冷的口吻說出最讓人雞動的話語。

李驚鴻既是震驚又是羞憤:“你怎麼可以如此放浪?我警告你,我絕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意識到自己口誤的蕭輕顏也禁不住俏臉微紅。

“你別想多了,你那副如同老弱病殘的軀殼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隻是不想因為你凍死在街上,從而讓我身上背了條命案。”蕭輕顏麵無表情道。

“別廢話了,趕緊上車,真的想凍死在街上嗎?”蕭輕顏輕叱一聲。

“還算你這娘們有點良心。”

李驚鴻一邊嘟囔著一邊開門上車:“先說好,我不賣藝也不賣身,你千萬不能亂來。”

“如果真要亂來的話,也要提前把價錢談好才行。”

骨氣尊嚴和節操什麼的,早就被李驚鴻丟到了臭水溝裏,還是狗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