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這樣,靈照空竟然接受了他們兩人的存在,並且終於展現出了點待客之道。以一個代理主人的身份,對兩人噓寒問暖。
不過顯然雪夜玥對他毫無興趣,洛恒有時看靈照空覺得他很可憐。他總是想與雪夜玥套話,雪夜玥卻看都不看他。每次的冷酷藐視,都仿佛傷到靈照空的神經,他依然對他們很客氣,但那笑容顯然很僵硬。
劍聖依然未有歸期。塌掉的木板屋子在被兩個仆人修理。
雲相子依然看到他們就繞道,不過白日他們也不常到此走動,雙方都碰頭機會非常少。雪夜玥搞來武邪魔君曾經給的那本秘籍,隻開始認真研究那邪書。洛恒依然在養傷,靈照空會常來探望,帶水果,帶鑒賞寶物,找存在感都是常有的事,卻從來都跟雪夜玥搭理不上話。
雪夜玥看外人的眼神總是冰冰涼,渾身就是一股拒人千裏的氣息隔絕活體,一般人無法忍跟她的氣息,洛恒總看到靈照空興致的開始搭訕,但最後都掃興歸去。
洛恒認為靈照空就是賤,或者說,他從迷戀上雪夜玥開始就注定會悲劇。
比如洛恒要與雪夜玥出門,靈找空會想盡辦法要跟隨搭話,結果他會直接被雪夜玥鄙視的眼神加一個不字打擊得原地動不了。
不管他如何搭話,雪夜玥回答外人總幾個冰涼的固定詞語:“閉嘴。”“不用勞駕。”“請走開。”
又是過了五日,屋子修好了。劍聖還是沒出現,洛恒的腳傷也好了。這夜洛恒見靈照空沒有又借著請教劍法問題來打擾便隻大大舒氣,隻見雪夜玥端著武邪魔君的秘籍渾身散發出一股即將走火入魔的氣息,洛恒坐在她對桌感覺情況危急,便突然伸手欲要拍她頭,手伸了一半,果然被雪夜玥擋住拿下,隻她放下書,眯著眼冰涼道:“你又怎麼了?”
“夜玥啊,你這三天的眼神不對啊。”
“哪裏不對?”雪夜玥揉揉發酸的鼻梁。
洛恒認真道:“你自從去見了兩次武邪魔君後,你回來整個人都鑽到那刀譜中去了。”
“我用心修學,這也不行?哦對了。這書不是我的,是我從你臥房翻出的。”
“什麼!你竟然私闖聚寶齋,你還翻我櫃子,你變態啊!侵犯我隱私。我師父怎沒拿下你?!”
“你們那地方已經沒人了。大門緊鎖,我翻進去的。”
“你還真敢做!”
“冥塵長老在你我離開後也雲遊四海去了。所以你們那點都沒有人駐守,完全成了倉房。曾經武邪魔君是給我們每人留了一本秘籍,但我那本早不知丟哪裏去了。我看你房間整理的不錯,想按照你的個性,該有把屬於你的一本保存好。於是我翻了下櫃子就找到了。我想你是不會那麼小氣不借吧?”
“你這是先斬後奏!過分。”洛恒翻白眼,不過他心底也想:她還真變了不少,曾經是不愛搭理人,竟然現在還私自進他的地盤:“我很難看到你認真坐下來看書,你這兩日的態度,讓我感覺你快成我了。你不會真要走火入魔吧?如果你中邪了。我可打不過你,也無法挽救你。”
雪夜玥笑起來:“莫怕,我有分寸。”
“嘿,有你陪伴身邊,感覺真好。”
“其實我很想出門。”
“那去吧!”
“可惜走脫不掉。這個叫靈照空的實在煩人,每次都像個跟屁蟲一樣跟隨我,或者假裝與我邂逅,我到哪裏都能遇到他,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粘人的人,我都使眼色了,他依然不明理。而且這幾日你養傷無法伴隨我,無人同行,隻這人就想與我結伴,要不是看他為此地代理主人,我真想找個山頭把他給埋了。”
聽到這裏。洛恒握緊了手咕嚕:“靈照空,混蛋竟然你想挖我牆角。饒不了你!”隨後吸一口氣:“等我傷口不痛了。你去哪裏,我陪你,有我伴隨,就不敢有人搭訕了。”
“這書實在奧妙有趣,我看書向來一目十行,以超強的記憶能力消化功法,但這刀譜,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它讓我提不起速度來速讀消化。”
“那我又想問你個問題。”看洛恒認真詢問。雪夜玥表情也嚴肅起來:“你要問什麼?”
“那你反感不反感我?覺得我煩麼?”
“煩!”
“……”洛恒氣呼呼的用眼神鄙視她。
“不過其他人更煩,所以跟你在一起,還輕鬆點。”雪夜玥突然回以洛恒一個委婉笑容,這一笑傾城又讓在生氣的洛恒表情大轉換,他連眼神也即刻金光閃閃。
雪夜玥看洛恒又笑的蕩漾,隻她咕嚕道:“真個怪人。”
“你說我奇怪?我哪裏怪了?”洛恒緊追又問。
雪夜玥合上書,她認真若有所思的看著洛恒,隨後她招手讓洛恒伸頭過去,但當洛恒以為她要說什麼悄悄話而伸頭過去時,她卻啪的一下敲了洛恒個栗子,洛恒當即吃痛抱著被指節磕的地方生氣的叫嚷起來:“你幹什麼打我?太過分了!我還當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沒事打我幹嘛?有病啊!”
“哈哈。”雪夜玥反而樂嗬嗬的笑的非常妖豔。
看她突然很歡樂,洛恒隻覺得看不懂她。雪夜玥笑了一會,然是對洛恒歉意道:“抱歉,剛剛我是做了個試驗,你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內,所以你是特別的。與他人都不同。”
“你到底在說什麼?打我一下,我發火了你還樂著?你想被罵麼?”
“不。”雪夜玥歎氣解釋道:“我遇到過許多仰慕我的人。那些人都對我恭維非凡,或者說是千依百順,他們一看到我的容顏就都沒了個性,隻會順從討好,太沒意思了。哪怕我打人,罵人,他們都心甘情願,像沒了靈魂隻會聽我吩咐,我非常懊惱厭倦。
而你不同,雖然你也喜歡我,但你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你還存在自己的個性,會與我翻臉叫罵,看起來這樣才是鮮活的人,很有意思。”
洛恒總算聽明白她的話,想這姑娘還真是喜歡折磨人心。不過她的說法洛恒也能諒解:因為無聊,所以人更容易變態,她這類在頂級的上等人,總因為自身的優勢被優待著享受許多特別待遇,她厭倦了無聊了,因為被無限的奉承,隻漸漸對任何事物都沒了興趣。雪夜玥一直被萬眾捧著,那些仰慕她的人總是對她言聽計從,感覺都為她丟了魂兒一般,而這種失去個性的空殼毫無靈魂一般的人物,讓她反感與鄙夷,所以她更喜歡他這般敢對她大吼大叫的人。洛恒覺得她還真是在找‘樂趣’,他的個性反應,正符合她的口味,她覺得他很有趣,洛恒是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洛恒隻不明白:他以為像自己的反應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哪裏有什麼一見癡心就變花癡的。雪夜玥說他是特別的,那隻能說明——其他對雪夜玥的仰慕者,都是腦殘花癡。還好他不是。
“你這家夥還真怪,討好巴結你的不要,對你凶點的人,你反而能接受,找虐啊你。”洛恒咕嚕起來。雪夜玥又是嗬嗬的笑。
“當掌握一個人的所有想法時,他就成了行屍走肉,那就太沒意思了。所以耍你這種無法預料反應的人,才真好玩。看你各種表情實在是太樂趣了。”
“隨便你吧。”洛恒翻她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