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景不長,如老天的故意刁難,更倒黴的遭遇接踵而至。景瑤一日上街要飯,卻被人渣糾纏,她反抗當口手持的打狗木棍戳到人渣狗眼,當即觸動對方奴役,隻被暴打得斷了一條腿,然又被喪心病狂的當街強暴,她遭受最殘暴的欺辱,那種場景回憶起來雖然現在已經非常淡定,可便是那時起,她心底對人間有了最大的絕望,那些冷漠的路人旁觀的嫌棄鄙夷視線深深刻入了如石鐵硬的心上,冷漠的世道人心,冷漠的地獄世界,讓她真正看清那種最極致的絕望與憎恨。
她失去意識後被丟棄荒郊野外,那是一個致寒的冬日,在野外被凍醒後,景瑤回憶之前遭遇又氣又悲,隻感生無可戀。本想一死了之,便想在就在荒郊野外被豺狼猛獸吃掉算了。
但就在荒郊的豺狼野狗的吼聲帶來靠近的危險信號時刻,她突又想起還有唯一的一位親人牽掛著,就算心涼透了。但也有最後的一滴純淨的血液,這滴純潔的溫熱血滴,撐回她的意誌,讓她咬牙起身逃亡,拖著半條殘腿往想去的地方返回,她依然放不下,死都要死到唯一的牽掛之人身邊。
她的殘軀引起了半夜野獸的瘋狂嘶吼攻擊,宛如原始人的生存模式,利用手中的木棍,人與獸在荒郊野外扭打廝殺,她硬是打跑了荒郊的野獸,然後拖著斷掉的一條腿爬回了景王府後院老宅,她要尋找瘋癲的景澄,可惜便是在她失蹤的幾日裏,景澄不知蹤跡去向,有的人說他幾日前突然發瘋拉破鐵鏈枷鎖跑出去就沒了蹤影,那日便是景瑤受難的日子,景瑤痛苦不堪,想來是因為自己的失蹤,才讓瘋了的大哥感應到她的遭遇而著急,她連活在世道的唯一牽掛都丟失了。心寒涼透。
可誰會搭理她一個江湖乞丐,誰又會管一個瘋子的失蹤。景瑤覺得老天都拋棄了自己,怎麼自己的人生那麼的淒慘,怎麼就那麼不公平的要折磨自己。
但她還不想死,她還是擔心景澄,便拖著廢腿,拄著拐杖,弱小的身板孤獨走江湖尋找瘋了的大哥,哪怕他死了。她都想尋到他的屍體後再一起死。
不過後來的變化就太出乎她意料了。宛如做夢,身份立場突然扭轉,來的毫無預兆,讓人的一生都如置換了角色。
她不知流浪到了哪裏,隻一日在破廟睡覺醒來後,她發現身前有黑衣人跪拜,黑衣人說他們教主要見她,她無有反抗,早已心灰意冷不怕更多的遭遇,她被帶到了沙華教總壇,竟是沙華教教主要見她,而這教主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哥景澄。
景澄根本沒瘋,隻是搞了一場布置十多年的陰謀之局,在景澄麵前的地麵上放著幾十個人頭,都是曾經欺辱過她的惡徒首級,當時她就嚇得腿軟倒地,而景澄不再有曾經的大俠風範,眼神中帶著惡毒邪冷,卻對她笑的親切又陌生,讓她感覺陌生又熟悉,他說:“謝謝你是最後還在站我一方的人,原來為了我,你吃了太多苦了。現在這些都結束了。我不會再讓你被任何人欺負,隻有你欺負他人的份,我會讓你人生改變,我要你過得富足奢華,我要你重生。”
景遙依然有心結,但也感激景澄在她最絕望時拉了她一把,而且他沒遭遇危險的話,她真的是太感動了。原來那些年的事都不想再提,陰謀太過沉重,她也不想再思索那些糾葛恩怨,隻想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景澄救治好了她的殘腿,教她武功,教她識字,教她殺人,更教她體會權欲的快樂。雖然後麵的訓練有點往邪道發展,所學功法與曆練手段都是邪中惡術,但她覺得很刺激,可以接受。既景澄已入邪道,自己跟從而入才能永遠的呆在他身邊,並且對老天已失信心,不信世道仁義,那就在黑暗中墜落也是為一種放開的人生。
拋棄所有的曾經,重新成為暗黑邪道中逍遙自在的強者。這是她體會了最慘烈的人生後想變強大的理由。一切的改變都是景澄所賜予,隻是她原來所喜歡的那個正氣大俠的大哥,再也不存在了。如夢如幻,已身入黑邪,永無光明。
多年來,雖已物質方麵很富足,但她還有煩惱與鬱悶,心結反複,矛盾與誤會都會纏身。
這些煩惱隻有在殺人中淡化,在血腥中快感中覆蓋。
名聲享譽**殺界後,遙遠有一段時間變的非常瘋狂,魔性倍增,做過一些轟動邪道的事件,手段極致殘暴。她也明白自己早肮髒變態。隻有兒時受過虐待的人,才會反應出更強烈的殺虐氣焰。現在的性情扭曲也是因為兒時的遭遇所止,是世人所逼她成為這樣的人,她認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中,她沉迷與在邪道中找高手廝殺,哪怕景澄會擔心,但她也有不想與他見麵接觸的時候,便隻走自己的逍遙之路,挑戰四方邪道中高手,殺人立威,邪中成名。隻到殺人太多被仙境的人通緝後,才隱世過了一段躲避追蹤的生活。
後來她某次被仇人追殺至無界邊緣,誤入死亡綠煙密林,她的仇人被林中隱藏的終極妖怪‘分屍’了。無界中所存在的恐怖生物也讓多年看淡生死的她再次體會到一種絕望至極的恐怖感。這種無法預知的空氣襲迫感,讓人窒息,靜阡陌遇到她時,已把她手腳都擰斷,卻沒完全折斷,隻問她一句話,要活命就給他幹一次,要死,現在就把她拆了。人堅不催,要死一條命,一個小瘋子被個大瘋子搞死,她覺得靜阡陌終結自己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