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跳進水潭也洗不清(2 / 2)

“那麼,不是正好說明你是因她而死?她會因你而難過,然後,隨著你跳入潭底,一齊洗去那張紙條的冤枉。”力莉說道。又轉念一想,說道:

“不對呀,你們都死了,不是正好證明你和她確實是互相喜歡的?”她一頭霧水。

“但是,我確實沒想過喜歡她,她也會喜歡我的這種念頭呀,怎麼會造成這種結果呢,這豈不是更加冤枉?”他更是一頭霧水。

“事情簡直就是無解了,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麼會無緣無故,平白無故,產生這種死了都說不清楚的事情?”她像成熟的老師一樣,分析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是啊,怎麼會就是死,就是獻出兩個人的生命,也說不清楚的問題?當時不知,現在才明白,明白當時的無知,從而更加清楚現在的不明白,這是不是就是叫作——悖論?”他眉頭的八字都要皺成一豎了。

“但是,好在事情過去了。過去了,過去了就好了。那時,是怎麼樣的一個結果呢?”她說著,走下了另一壟荒田。

這壟荒田麵積小得多,容不下上麵的那壟那時容下了三個班同學的同學了。

結果怎麼樣?他的記憶是模糊的,屬於那種當時印象極深,過後卻不敢回憶,不敢複習的那種,以致於深刻的印象反而被自己人為地掩蓋掉了。

“我好像記得,是三五天之後,我正在田壟的青草間放牛,村書記帶著班主任、教導主任和校長七拐八拐地向我家走去,我看見了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否看見了我,但即使是看見了我,他們也沒有跟我說話,而是先去了我的家。我當時就感到蹊蹺,他們是來家裏告狀的嗎?那不是更糟糕了?

我牽著我的牛,向深山更高處走去,然而,我的牛留戀田間的綠油油的飽含甜蜜汁液的多肉的青草的枝葉,慢騰騰地拖著我的後腿,我和牛都行進得極慢,像爬我和牛都沒有見過的雪山一樣。家裏的聲音漸漸消逝。

我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之中:我,應不應該回去?我不回去,牛怎麼辦?

我決意將牛拴在老樹上,等過一夜再說了。過一夜,又怎麼麵對?我突然無比地苦惱起來,比當初逃離學校更加地焦躁不安。

正當我搜腸刮肚,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要分離的時候,他們來了。

我的整個身子和精神和血液和骨肉間的空氣,全被壓扁。

他們說了哪些話,我真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大概的意思,是叫我回去吧,那件事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提起了,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回去後,老師不提,學生不提,我仍舊一如往常,做最優秀的學生,那件事,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但全部歸零了,就連我的爸爸媽媽,也不會提一個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