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歐陽寧靜有片刻的驚訝,她幾乎就要認為,像李如峰這種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危害她的事,傷害文康的事,但是那卻是真實的。
“感謝你的勸告,我還不是你想的如此柔弱……”
“不論你聽不聽得進去,我是真心隻盼望你可以幸福……好吧,有事打我電話……”李如峰繞過她往前邁步,沒走幾步,又頓了頓,“跟那個許瑞離遠些,他僅對你是傷害……”
“別說其他人的不好,你也是個壞人……”歐陽寧靜打斷他的話,轉身看著。
李如峰愣了一下,僅僅是淡淡的微笑,沒繼續說話,轉身走了。
深秋的的林蔭路,沒有很多人,而歐陽寧靜也不想去寢室,許瑞肯定還未離開,方才下來時,看見了停在寢室樓下的跑車,如此亮麗的大紅,即便是在晚上,也射出熠熠亮光,而她剛剛跑上去時,居然未看見。
不想見到許瑞,於是就一個人走走。
已經深秋了,晚上的氣溫有些低,歐陽寧靜隻穿了白天的大衣,忍不住有點顫抖。
一個人在外麵晃悠了將近一小時了,實在凍得承受不住了,才緩緩地向回走。
剛剛走到學校大門,跑車刺眼的燈光倏地射了過去,刺得眼睛張不開,隻好拿手去遮擋。
那刺眼的燈光裏,隱隱看見有人下來,接著走到她前麵。遮住了那燈光。歐陽寧靜才放開手來見認出了前麵的人。
許瑞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看了看手表,臉帶微笑,說話卻毫無語調:“一百一十兒分鍾……歐陽寧靜,你挺本事啊?”
歐陽寧靜沒料到他還沒離開,更沒料到他竟然將她出去的時長記得這麼清楚,不禁冷笑出來,接著昂著頭,看著他說:“為什麼才一個多小時呀?你為什麼就離開了?是我高估你了嗎?”
她希望看見他變臉色,誰知他的笑臉卻越加誇張,不是假笑,卻是真的快樂的笑,突然湊過來,離她很近:“你是否高估我了,你還不清楚麼?”
他向著她吹起,令她有片刻的頭暈,待意識到他的言外之意,她的臉蛋也突然蒙上微紅,她自個兒都能感受到那滾燙的皮膚,侵襲了她整張臉龐甚至脖子。
“流氓!”
她朝後退了退,離遠了他。不再想與他多說話,轉頭就向學校裏麵走去。
可他明顯不想如此放開她,一把拉過來,把她緊緊摟在懷中,低下頭,霸道地吮吸著她的嘴唇。
這吻比李如峰的更加粗魯,甚至夾雜著一絲處罰的味道,他的兩隻手緊緊環著她,好像要把她捏碎。
歐陽寧靜隻感到那股頭暈又接著而來,可唇上忽然的疼痛感,令她瞬間驚醒,她提起腳,還未踢到他,腿已讓他控製住。
好像每一回,她都不可以在他這兒得到益處,隻會傷到她,也許,李如峰說的不錯,他僅有傷害她的份,隻有傷到她……
察覺到她整個身體的抖動,他才最終停下了行動,把她稍稍鬆開。
他深沉的眼神裏很不容易的可以發現一點感情,那是夾雜著霸氣,充滿激情的眼神,他跟她一樣呼著大氣,兩眼緊緊盯著她說:“別再讓李如峰碰你,明白麼?”
那聲音有點沙啞,但仍然是堅定的語氣,這讓歐陽寧靜更加惱火,他為什麼如此說,他和她是什麼關係?他要如此命令她呀?
“你怎麼不去死呀!爛人無賴!”歐陽寧靜抬起腳又踢過去,可這一回,他並沒阻攔她,任憑她又打又罵,歐陽寧靜每一次都集足了力氣,她向來不會心軟,“許瑞你聽著,你別再晃蕩在我的世界裏,你再出現,那我就殺了你!”
那個魅惑的笑臉再一次出現,非常無恥又非常欠扁得朝著她說著:“隨便你殺……”
歐陽寧靜忍不了了,跟著這樣的人在一塊兒,她的生命肯定會縮減好些年。她再一次狠狠踢了他一下,才看也不看地向宿舍樓走去。
許瑞按著被她踢痛的腿,眼稍稍眯起,向著她走去的路看去。
突然,他小聲笑了下,轉身進入跑車,奔馳著離去。
歐陽寧靜又是一口氣跑回了寢室,拿出鑰匙門還沒開開,旁邊寢室卻打開門。肖瀟穿著件漂亮的真絲睡衣,披著一頭的長發,愈加的美麗動人,見到她好像怔了一下,接著笑著撥弄了下脖子上的頭發:“誒,歐陽寧靜你回寢室了呀?為什麼出去如此久呀?”
她傻傻笑著,言辭裏明擺著有一點曖昧。
歐陽寧靜沒搭理她,直接繞過她朝著自己的寢室門走去。
“誒,那個李總,長得特別帥呀?他喜歡你麼?”肖瀟卻靠近她,在旁邊問道。
濃濃的香水味道直撲向歐陽寧靜的鼻子,她不禁阿嚏一聲,轉過來想要說什麼時,卻掃到了肖瀟脖子上的那一個紅印,胃裏突然又難受著,隻是朝她笑了小,接著開門進去。
靠在門框上,看著整寢室的昏暗,突然間感到無奈,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些啥,她自個兒都不清楚。
後來的幾天裏,她可以少呆寢室就盡可能少呆,可以晚點回寢室就盡可能晚點,可每回回去的時候,也要認認真真看清宿舍樓下的跑車,看清楚他的跑車到底在否,假如在,那就不上去。
並非是她害怕,她隻不過不想看見他。
然而他也好像明白她的想法似的,竟然真的一回也沒有碰見過。
她覺得不會再遇到,但是那個星期六,她正從外麵回寢室,就看見許瑞摟著肖瀟說說笑笑的朝宿舍走去。
歐陽寧靜恰好開門打水去,然而他們恰好在電梯門口,碰了一個正著。
許瑞的臉上架著太陽眼鏡,歐陽寧靜不清楚墨鏡下麵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情,可這不是她應當關心的事情,她裝作沒事人似的關上門,朝他們走去。
肖瀟卻喊住她說:“歐陽寧靜?去打水呀?唉你等下,順便幫我也打一瓶吧……”
平時,她如果這樣講,歐陽寧靜是十分願意的,但是此時,她不考慮下她的水是打給什麼人喝?難不成她就不擔心她在水中下毒麼?
歐陽寧靜站定看向肖瀟,臉上淺淺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保姆,另外,這樣的事,應當是男人幹的吧?如果你男人有氣度,這樣的話順便幫我也打一瓶吧……”歐陽寧靜將手中的開水瓶遞向許瑞。
肖瀟怔了一下,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許瑞,而許瑞卻隻是皺了皺眉,露出一絲璀璨的微笑,伸手拿過歐陽寧靜手裏的開水瓶說:“我特別榮幸可以為如此漂亮的美女幫忙……”
歐陽寧靜冷冷看了他一下,轉過身就走進了寢室。
沒多長時間,門外有敲門的聲音,她站起來開門,見到放在門口的開水瓶,而許瑞一手支著牆,靠在門板上。
歐陽寧靜看了他一下,轉身拿起開水瓶:“多謝。”
話畢就順手關門,可他卻一下子推開:“手機怎麼不聽?”他早就摘掉了眼鏡,看著她的眼溫柔的像要滴水一樣,沒有丁點的責怪,語氣也是歐陽寧靜從未聽見過的溫柔,不,聽過,那一回,他摟著她說的,歐陽寧靜,就不可以對我好些麼?如此溫柔的語氣,接近不現實。
歐陽寧靜呆了許久,才忽然回過神來,她清楚他指的是上回未接聽的電話,可她假裝不知道,抬頭看著他:“許總,你是記性不好麼?若電話接到我這兒來,我必定會認為是電路錯誤……”
笑意加深了點,但她明白他已經發火了,不明白為何,她就明白。
他撐著她的門上,不許她關上,眼睛死死看著她,清清楚楚地說著:“我哪個人的男人也不是,下回,請別再說誰的男人這些字……”
歐陽寧靜沒料到他如此認真的神情,他講這樣的幾句話,特別想笑,可最終未笑出聲來。
“對……你那女人在旁邊寢室,請你讓一讓……”歐陽寧靜說完就要關上門,可他卻抓住了她拉著門的那隻手。
“那你當我女人吧?”
那個聲音很小,卻很清楚,歐陽寧靜的心裏突然亂跳了片刻,隨即看著他說:“死去吧!”然後甩開了他的胳膊,另一隻腳朝他踢去,他躲開,也讓門順利的關上了。
門關上的瞬間,看到從隔壁寢室走出的肖瀟,聲音溫柔嬌氣,讓人覺得癢癢的說:“瑞,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進來吧……”
歐陽寧靜靠在門上,心裏冷笑著哼了一下,無沒聲音地用嘴形跟著肖瀟說了下,然後做了個惡心的神情。
本來打算休息,可是一倒在床上,內心靜下來後,就好像能清楚的聽見隔壁寢室傳來的笑聲。
也不清楚是她的耳朵特別好使,還是因為牆的隔音效果特別不好,肖瀟那性感溫柔的語調,嬌得讓人癢癢的聲音,一直是環繞在她耳旁。
她拉過被子捂住自己,可那笑聲還在,接著又拿來枕頭把自己捂在下麵,不料悶得自個兒差點就呼吸不了了。
實在是睡不著了,起身,想找顆安眠藥喝,卻不管怎樣也沒找到。
於是就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大,不停地換著頻道,但不知道究竟在看著什麼,突然換到一個頻道,看見了歐陽白琪的臉,愣了好長時間,因為歐陽白琪不喜歡接收采訪,盡管文康這幾年運營得還行,歐陽白琪也一向是做事低調。
盡管自從幾個月前文康出事後,媒體都有報道,但還是很難見到老媽露麵。
歐陽寧靜將整篇報導全看了,大多數是文康怎麼由死轉生的論述,誇獎歐陽白琪是一女強人呢。屏幕上的歐陽白琪顯得非常年輕非常漂亮,帶著都市女人的優雅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