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巔有一座絕無僅有的城,因為它漂浮在空中,所以人們稱它為浮城。浮城被氤氳的雲霧所繚繞,終年不見天日,這更給浮城添了一些神秘甚至恐怖的氣息。浮城是山下的人為它取的名字,據說它已存在了千年,但是善良而平凡的人們很少靠近它,除了少數的勇士。因為古老的傳說講,上去的人必死無疑。但是鮮為人知的是,那裏還埋藏了史前留下的神秘之光,至於是什麼我們不得而知。六十一甲子,一千年又該有多少的輪回?又有多少人斬獲生命而又歸於煙塵?在一個有些陰雲的日子裏,其實這個日子也沒什麼不一樣,有一個人在自己家庭院裏除草的時候,突然挖到了一個粗糙的類似於梳妝盒的水晶盒子。他好奇地把它打開了。隻見盒子裏麵有張薄片,我們姑且把它當做是紙吧,紙上畫了一幅簡單的畫,那不是和傳說一起存在的浮城嗎?不同的是,下麵還畫了一個發光體,似乎它是把浮城托起來的力量!可他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種物體的存在。他驚呆了。之前,他會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去浮城看一眼,那該有多好。隻是,事實告訴他,那些上去的人都有去無回。於是,他便順其自然地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這次不同了,他心中滋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我、要、去、浮、城。像沙漠中把根係狠狠地往下延伸以獲取水分而求得生存的駱駝刺一般,這種想法剛剛出現,紙,連同盒子在手中同時化為青煙,消失不見了。一切歸於沉寂,隻是世間從此多了一個去浮城的人。他。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多大的阻礙,隻是看不慣有人被欺負,可惜他打不過別人,反倒被別人抽了一頓。他自知自己力量薄弱無能為力,便隻好作罷,繼續前進。一個人看陌生的風景,多多少少有些寂寞和空虛,隻是還不害怕。終於進山了,他感覺到了涼意,估計這溫度也是附近所住之人較少的緣故吧。山上長了密集的草,剛開始隻及腳踝,但越往上走,草便依次高過小腿肚,膝蓋,而且光線越暗,並且還有風。空穴來風?他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害怕。轟轟的流水聲從耳畔傳來,有河。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果然發現有河。不過讓勇士目瞪口呆的是,這兩米來寬的河流竟是條逆流河!真是不可思議,居然逆流而上,不知道它的源頭,也不知道它的皈依。而且,這河響聲很大,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河裏是否暗藏殺機。當他正對著這怪異的河思索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一陣疾風吹來,他重心不穩,趔趄了一下,這這晃動倒不打緊,但是整個人往河裏撲!情況不對,他快速抓住了河邊的植物,經過一番掙紮,好在總算避免了被刮進河裏的悲劇。幸好他反應快啊,否則掉下去真不知道會怎樣。未知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危險。疾風來得快也走得快。猛然間,他想起小時候聽一個做法事的和尚講過,世界上存在著一獨一無二的河流,逆流河,隻要順著這條河走,便可以通往永生。真的麼?這已是半山腰了,光線有些暗。他這時才發覺手裏緊握的植物有四五米高。這些植物甚為奇異,散發異香的菊花像綠色果球,碗口大的紅色玫瑰豔紅得仿佛充血,至於那些高爽的向日葵簡直像一把把撐平的傘。這些植物整齊而稀疏地排列在逆流河兩邊,像是一種守護。他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這些奇花異草,沒有燦爛的陽光,它們居然可以活的這麼精神,真是奇怪。不知走了幾天幾夜,他覺得有些疲憊,但心中對浮城的向往尤其是對發光體的好奇從未消減,當然,還有後來的永生。所有的這些念想都使得他甘願冒著隨時會有強風卷來並被刮走的風險孤獨走在逆流河的旁邊。人,有時候真的挺瘋狂的。但其實,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畢竟光線不足,看不清路。你知道的,越往上走空氣越稀薄,光線越暗,也越冷,甚至有點高處不勝寒。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在接近一個巨大的真相。沒有光的地方反而有了明亮,那些植物扮起了燈的角色。不遠之處有從空中垂掛下來的藤條,銀色的吊蘭似的。與其挨著要保持高度警惕性的逆流河走,倒不如扯著藤條往上攀爬——這是冥冥之中的想法,也是天意。他覺得有些累了,可是他就是想知道浮城和發光體的秘密,哪怕越來越緊迫的呼吸已然成為了一種奢侈的行為。他最終還是沒有看到逆流河歸結的地方,因為越往上逆流河的分支越來越多,所以他才堅定地順著有藤條垂下的地方走,並往上爬。就這樣,他放空著自己,隻留下心中的好奇,往上爬,往上爬,往上爬。愈加幽暗的環境,愈加空絕,偶爾聽到幾句鳥鳴聲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又是一陣強風。他顫動了身體。就在他抑製不住抖動的身體的時候,浮城突然之間燈火通明,他到了。真的到了。他清楚地看到空蕩的浮城內遊弋著無數的笑臉,以及無數的骷髏頭。那些幻影快速地在城內移動著,轉換著,移動著,轉換著……他嚇了一跳,仿佛聽到城內有摻雜在一起的笑聲在回蕩,溫和的,神秘的,邪惡的,**的……在那一瞬間,他全身無力,但他顯然笑著,然後他的身體便漂浮在浮城裏,一直到頂部,接著高速往下墜,最後落在山口——一個巨大的漩渦——同時也是逆流河歸結為束的地方。他在漩渦裏旋轉,沒有知覺,眼睛隻盯著浮城,腦海裏也隻有五個字:死了的靈魂。第五天早上,晨光曦微,他在自己家的庭院裏醒來,赤身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