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坡上全是草,跳下去後就像是在草裏打滾。肩上的傷口裂開,吃痛也隻有盡量讓自己往窟窿的方向滾。
兩侍衛發現情況後亦是想跳下來,不過終是作罷,怕不小心滾進萬丈懸崖死無葬身之地。
千幸萬幸我剛好掉進預定的目標小窟窿裏。
窟窿很小,應該剛剛能容下兩個人。
我躲在窟窿裏,靜靜等待上麵馬車離開。隻是剛剛這樣一跳,傷口倒是越來越痛了,這下真沒法子了,一丁點法術也施不出來。
仔細觀察了一下窟窿四周,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呼,還好沒有野獸蟒蛇之類的東西,當時跳下來的時候還在想這會不會是老虎窩。
又過了一會,我默不作聲,傷口裂開就裂開罷,沒死就不錯了。馬車上的人許是以為我墜下了懸崖,聽著他們的對話似乎是以為我一心尋死跳下了懸崖。
不過,馬車終於離開了。
我緩緩從窟窿裏探出頭,這崖坡抱團滾下來容易,再想爬上去就有些難了。
在窟窿裏摸索了一會,倒是摸到一根粗壯的樹枝,這根斷枝應該可以勉強支撐。
我用斷枝狠狠紮進崖坡泥土裏,借力往上爬。
一步一個腳印,千難萬苦地才爬上了崖坡,隻是右肩的傷口已經開裂得厲害,鮮紅在淺藍上顯得特別明顯。
星臨萬戶的景象怕是暫時見不著了,我辨別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昆侖山,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生地不熟,我隻得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血依舊在流,再這般血流不止,恐怕還沒到昆侖上就已經死了。
不能停下來,人越是到了危機關頭,越是能激發出求生的欲望。
走著走著,終於走到了集市,隻是現在半夜三更的已經沒了人影,黑黑壓壓一片,偶爾幾片星火竄動。
沒有亮光倒是好,她的傷口不易被人發現。
我左手壓著右肩向前走,盡量按住止血。
隻是前麵走來一個人,背著行囊,梳著一個馬尾,一身男性的布衣。
不過畢竟不認識,半夜三更亦是一個人在外遊蕩,許是凡間的江湖人士,我隻得繼續向前。
擦肩而過的瞬間,倒是看清了她的容貌,雖是極力裝扮成一個男性,但清麗脫俗的容貌還是讓我隱約覺得她是個女孩子。
“等等。”
我停步,卻是沒轉過身。畢竟這黑漆漆的大街上隻有我和她兩人。
“你受傷了?”
我“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隨後便聽到了急急的腳步聲。
她直接跑到我麵前拉開我的左手看我的傷。
隻是這裏沒有一點光亮,根本看不清。
“我會醫術,你跟我來。”聲音有些許清冷,畢竟遇到個熱心的醫生是好,我也隨她拉著走到牆角。
隨後她便點了蠟燭看我的傷。
“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你掀開看吧。”我柔聲說道。
她倒是一驚,“姑娘如何得知?”
我吐了吐舌頭,裝神秘道:“不告訴你。”
見我不說,她亦低下頭從行囊裏拿出一把小刀劃開我右肩的衣襟,看了看後卻是緊蹙著眉。
見她表情有些許奇怪,我好奇問道:“很嚴重麼?”
“你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我“哦”了一聲,在仙山時閑闌沒有給我看過醫書,所以我亦不明白發炎意味著什麼。
姑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發炎有可能危急到你性命。”
聽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她蹙眉的原因了。
她從行囊裏翻了一會找了一瓶藥準備往上抹。
“有點疼,你盡量忍著。”
我點點頭。
嘶!我差點痛出了聲,這叫有點疼麼?或許直接刺我一劍還沒這麼疼。
強忍著疼痛,我呲牙咧嘴道:“多謝姑娘。不知姑娘為何搭救與我?”
“醫者行天下,本就是救死扶傷,隻要不是罪大惡極之徒,門規規定定要出手相助。”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罪大惡極之徒?”
她愣了愣,隨後又扯出了一些白布幫我包紮傷口,“憑感覺。”
我亦是一愣,“姑娘可否留下名字,來日定會報謝。”
她繼續埋頭包紮,搖了搖頭,“你走吧。”
語畢背著行囊便離開。
“姑娘等等!”我趕緊喊道。
奈何她已是快步走遠。
醫者都是這般清冷孤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