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過來。”女子淺笑道。
“娘親,什麼事啊?”遠處跑來一個一身粉衣梳著垂掛髻的小不點,一頭紮進女子的懷裏。
“你呀!又調皮了!要不是你哥哥。”
纖雲眸色轉瞬變為了血紅,隻是眼神卻和之前的嗜殺不同,似乎跌進了不同尋常的記憶裏。
澤懿亦是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早就緊皺的眉更是擰成了一團,“停下。”
淵白不為所動。
“我說了讓你停下。”澤懿不再客氣,斬神劍劍尖與淵白脖頸不過一寸距離。
淵白移開眼,淡淡地瞥了澤懿一眼。
纖雲忽的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剛剛出竅現在又忽的回來,晃了晃頭,眨了眨眼。
迷茫地看向眼前這一幕,怎麼這兩人像要打起來了?
纖雲不解地蹙眉道:“懿,他是我哥哥,你把劍收起來。”
澤懿一愣。
“嘶,啊呀我的頭。”纖雲呲牙咧嘴道,見澤懿似乎呆住了沒反應,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我說,不要把劍對著我的哥哥,你想殺了他嗎?”
澤懿眼神忽的明亮了許多,按捺不住欣喜道:“纖雲,你剛剛叫我什麼?”
纖雲皺了皺眉,“我叫你把劍收起來啊。”
澤懿把劍一收,又是追問道:“不是,我是說之前那一句。”
纖雲撅撅嘴,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就開始注視著閑闌。
“纖雲,你剛剛叫我懿了。”澤懿有些委屈無奈道。
又一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自從看了哥哥的眼睛,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抬眸看向淵白,“哥,閑闌他沒事了吧?”
淵白淺笑著點了點頭。
剛剛閃過的畫麵裏的小孩兒不會是我吧?纖雲皺了皺眉,自從看了哥哥的眼睛整個腦袋都亂了,不過幸好,閑闌沒事了。
幾人將閑闌移到身旁的青石旁歇息,纖雲則是讓閑闌枕著自己的手,畢竟青石這般堅硬。
“你的那一劍在身上的攻擊不大,那一劍真正造成的傷害在於一個人的時間。”淵白看著閑闌的白發沉思。
纖雲一愣。
“你帶走了他萬年的時間。”
“什麼?”纖雲詫異地看向淵白。
“萬物皆須順其自然,你強迫帶走了他一萬年的時間,所以他的頭發、眉毛、睫毛,都白了。”淵白右手凝聚起白光,輕輕附在閑闌左肩的傷口上。
纖雲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閑闌,那白發,白得刺眼。
見著四方屏障撤了,顏桃夭隨著三足金烏找到了纖雲等人的位置。
剛一下鳥背,桃夭就愣了愣,回過神又繼續往前走。
淵白收回了掌間的白光,閑闌也總算沒有之前那般慘白得嚇人。兩人察覺到了來人,轉過身看了眼又轉了回來。
桃夭翻了翻白眼,她被無視了。
步步向前,看到滿頭白發的閑闌一愣,隨即作出了不可思議狀。
“我說纖雲,你用光劍刺閑闌都清醒不過來啊?”桃夭搖了搖頭,心裏嘀咕一句沒救了。
澤懿不冷不淡地掃了桃夭一眼。
淵白依舊負手而立,看著纖雲的眼神,溫柔卻複雜。
桃夭忽略掉澤懿的眼神警告,卻是往淵白的方向走。
“哈哈,淵白師兄,好久不見!”桃夭亦是裝模作樣地學著淵白負手而立的姿勢,隻是微微前傾,離淵白近了些。
澤懿挑了挑眉,顏桃夭“俏皮”的一麵還真讓人覺得詭異,原來纖雲的哥哥名為淵白,按道理應該姓纖才對,並且桃夭竟然稱呼他為師兄,且這幻城,他們一行進來鬧出動靜不小,除了上古凶獸窮奇和這個纖雲莫名其妙出現的哥哥,就沒有其他影子了,即使再不堪,這裏也是傳說中九玄門關押重刑犯的地方,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淵白轉過頭淡淡地看著桃夭。
桃夭撅了撅嘴,“師兄,我這麼久沒有出現了一見麵你就一句話不說這樣盯著我。”
纖雲頭也不抬地目不轉睛看著閑闌,顏桃夭怎麼樣她不想再了解了,即使身中劇毒她也不在乎了,她隻想閑闌醒過來,之後再陪他回那五座仙山,她欠他一萬年。
淵白依舊淡淡地注視著桃夭,“她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桃夭挑了挑眉,“既然這麼肯定還問我幹嘛?”
淵白不似起初那般淡漠,反倒是蹙起了眉。
他清楚地明白,這個毒是之前下在顏桃夭身上的,沒有解藥。
“你變了。”語畢淵白移開了目光。
究竟該如何抉擇,回仙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