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改過。”錢道安道:“我記得是仁宗五年時,他寵愛的嫻貴妃的胞弟,因為打了妻子,而被告上公堂。”
“嫻貴妃疼愛胞弟,於是便求著仁宗將這一條例改了,當時也有人反對,著是太祖皇帝定的條例,輕易修改是對太祖的不敬。”
“但無奈仁宗還是執意修改。諷刺的是,三年後,嫻貴妃的妹妹被丈夫動手打瞎了一隻眼睛,不過幾年就去了。”錢道安這些時,無奈地看著杜九言,道:“盡管如此,可律法依舊沿用下來了。”
“反對的人較少,是因為有話語權的,都是男子啊。”杜九言失笑,不想多談這件事。想要修改律法,談何容易,“那我們就在這夾縫中,打贏這場官司。”
竇榮興問道:“接下來怎麼做。告他不孝肯定是不行了。我今看刁沁的話還沒完,不定就是汙蔑梅嫂子不守婦道。如果還有證人,那這案子……”就必輸無疑了。
最致命的打擊,是梅氏的公爹和婆母。
“走!”杜九言帶著竇榮興,“我們要為了世間公道而戰,死而後已!”
竇榮興被唬的一愣,“死而後已,這麼嚴重?”
“嗯,就是這麼嚴重。”杜九言帶著竇榮興去了衙門,尋了跛子帶路去了江書吏那裏。
江書吏打量著杜九言,道:“今兒又來占便宜,還走了跛子的門路?看不出來,你認識的人很多啊。”
“是啊。”杜九言道:“此生別的不行,就人緣好。”
江書吏哼了一聲,嫌棄的擺著手,道:“自己找,我不想和你話。”
“先生好了啊,不準和我話。”杜九言笑盈盈地翻卷宗,江書吏氣的不理她。
跛子遞了一壺酒給他,江書吏這才開了笑顏,和跛子聊起了今的案子。
這邊,西南訟館中,刁沁被一群師兄弟圍住,眾人都很高興,紛紛恭賀他,“……刁師兄就是厲害,一出手他們就敗下陣來。”
“就是,那個杜九言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呢,可她也不看看,這次我們出馬的可是刁師兄。”
“那對父母請的妙極了,不用辯訟,立刻就將他們前麵費盡心思的辯詞,推翻的一幹二淨,太痛快了。”
“是啊。杜九言也不過如此,這種不孝的案件,首先想到的就應該是父母啊!”
刁沁心情很複雜,又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今出師大捷,擔憂的是,杜九言今和他的那番話。
不知道是故弄玄虛,還是她有什麼詭計。
“對了,你們聽了嗎,郭庭郭大人吃了大虧了。”肖青楓嚷著道。
大家都看著他不解。
“他不是押送新化城裏一百多個桂軍俘虜進京嗎,走了幾,在過辰州的時候,那些俘虜一夜之間消失了。郭大人找遍了方圓百裏,都沒有任何下落。”
“這也太玄乎了吧。郭大人不是帶了五百多個兵嗎,那些人是怎麼消失的。”
“不知道。反正就是找不到人了。而且,走的時候,還將郭大人脫了個精光,他醒來的時候,光著……光著屁股,連穿的衣服都沒有。”
眾人想笑不敢笑,憋了好一會兒,有人低聲道:“那肯定是桂王去了,這種事就桂王能做得出來。”
“消失了?”杜九言揚眉道:“在辰州嗎?”
付韜頷首,“算腳程應該是了。倒也是稀奇,辰州一帶山並不多,那些人怎麼會無端失蹤了。這一次,郭大人怕是沒法和朝廷交代了。”
杜九言忽然想到,裘樟當時送往朝廷的奏疏,為什麼會那麼快得到批文。
她現在可以肯定,這背後一定有桂王的幹預。
甚至於,郭庭走哪條線路他都幹預了,隻有這樣,他才能提前挖好坑,等著郭庭帶著人,掉進來。
“大人覺得,桂王還會攻新化嗎?”杜九言問道:“新化和邵陽這麼近,若新化有難,我們必定也會受到波及。”
付韜頷首,“這次,就看聖上和太後娘娘的態度了。如果還是申飭,我們就算著急也沒有用。”
如果朝廷出兵,這件事他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下個月,朝廷調任的劉大人就要到任了,等有了縣令,邵陽也算是有主心骨了。”付韜著,鬆了口氣。
杜九言拱手,道:“那大人您就能輕鬆點了。”
“正是!我拿著八品的俸祿,擔著七品的責任,本官冤啊!”付韜含笑道。
杜九言和付韜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出來,竇榮興跟在她身後,一直在思考他們剛才在江書吏那邊看的卷宗,“九哥,你剛才和付大人在裏麵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這個案子。”
杜九言等他接著。
“朱一正停妻再娶,是鐵一般的事實,此事根本不用證據,認識的人都知道。所以,我一直在想刁沁會要怎麼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