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訟師,你站在這裏,就應該預判道,你當堂的縣官是個脾氣暴躁的人,所以,本官打你是本官的錯嗎,是你的錯!”桂王怒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預判,若再讓本官砸到了,本官就弄死你。”
季仲岸額頭都紅了,聞言拱手道:“大人,現在是談案情,還請大人您嚴肅一些。”
“嚴肅什麼,你在和本官繞什麼東西,你當本官傻子嗎。”這要不是公堂,他就上手了。
什麼無恥的人,居然義正言辭的歪理。
“大人。”季仲岸拱手道:“嚴長田付錢給死者買她的歡愉,這是買賣。既然是買賣就要講究買賣人的條例和道義。買賣雙方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現在這個買賣出了問題,怎麼能讓嚴長田一個人承擔呢?他無論心理還是名聲都受到了損害,他也是受害者。”
“最多,從道義上,嚴長田給死者的弟弟一些撫養的錢,讓他不至於孤苦無依,流浪街頭。但這是道義是和律法無關。”
“請大人判我請訟人無罪。”季仲岸拱手道。
焦三從外麵進來,在傅元吾耳邊低聲了一句,傅元吾一怔,躬身應是上前一步抱拳,道:“大人,我請的訟師剛剛遲到了,現在已經趕到,還請大人允許,讓她上堂。”
桂王眯了眯眼睛打量一眼傅元吾,想了想,道:“讓她上來。”
話落,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歡呼之聲,不等桂王問,就見一身訟師袍服,戴著訟師帽的杜九言笑盈盈地從外麵走了進來,衝著桂王一拱手,道:“哎呀大人,學生在來的路上和人吵了一架,實在是生氣,所以來遲了,抱歉抱歉。”
從沒有哪一刻,桂王看杜九言會這麼順眼,這麼好看。
隔壁,周岩幾個人站了起來,有人低聲道:“她果然去了。”
“她不是了嗎,她要去的。”劉嶸勤低聲道:“都認真聽,帶筆了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了搖頭。
“勞駕,幫他們取筆墨來。”劉嶸勤取了錢給後麵聽差遣的差役,差役應是迅速給他們取了筆墨紙硯。
劉嶸勤道:“仔細聽,仔細學,認真記。”
眾人應是。
劉嶸勤再次坐下來,端著茶側耳去聽隔壁的對話。
堂外,桂王笑了起來,他往椅子上輕鬆一靠,接了話頭問道:“你這兒,連正經事都忘了,居然和人吵架?看,和誰吵有是為什麼吵?”
季仲岸亦側目去打量杜九言,少年皮膚很黑,但目光清亮狡黠,笑盈盈地極富有感染力,他眉頭緊蹙戒備地看著杜九言。
“起來就生氣,正好出來,也讓大人您給我評評理。”杜九言道。
桂王頷首。
“我前些日子被一頭驢踢了一腳,所以留了背疼的毛病,於是我早上就去醫館,找他們的推拿的師傅給我按摩一下。”杜九言著,揉了揉自己的後背。
桂王聽著嘴角抖了抖,這子,這個時候還不忘罵他!
“我一見那師傅生的嬌媚,我就摸了一下師傅的手,師傅沒拒絕,我索性起來又抱了他一下,沒想到!”杜九言忽然大喝一聲,嚇的眾人一跳,“沒想到,他居然拒絕我,於是我一生氣就將他打了一頓,太氣人了,摸個手都不行。”
桂王憋著笑,眉頭都在跳,他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道:“你這兒,人家給你推拿,你怎麼能摸人手,還要抱別人呢。”
這子……不會喜歡男人吧?桂王皮一緊,眸光中劃過一道戒備。
難道她糾纏我,是因為我生的俊美?
“大人。”杜九言不服氣地道:“如何不能摸手,我付他錢了。”
桂王喝道:“你付錢是幹什麼的?”
“我付錢是為了得到舒服和愉悅的啊。”杜九言著,負手走到季仲岸麵前,“這位季先生,您認為我該不該摸大夫的手呢?”
季仲岸聽懂了杜九言的意思了,所以冷冷地盯著她,腦中飛快地轉著。
“要是我請季先生給我辯訟,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摸摸季先生的手呢。”杜九言著,忽然拿了季仲岸地手,作勢要摸。
季仲岸嫌棄不已,猛然甩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