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輝看著他們,敷衍地道:“王爺和王妃來,是為了看老夫笑話的?”
“您的笑話已經看很久了,不差這一點。”杜九言道。
任延輝大怒,轉頭看著她。他發現杜九言隻要開口,總有辦法氣到他頭暈,“杜九言,做人不要太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明日會是什麼光景。”
“隻要我不短命,總能熬過你的。”杜九言笑眯眯地道,“行了行了,不和您吵架了,這吵來吵去您又贏不了我,我勝之不武。”
任延輝拂袖,“哼!不與婦人呈口舌之快。”
“任大人,”杜九言問道:“有件事我想問問您,當年您升任內閣,是憑您自己的能力,得到聖上的賞識,還是有人推舉?”
任延輝一怔。
他以為杜九言會問別的事,比如給他羅列的某個案件,抑或,懷疑別的事情是不是他的做的。
可她居然問這個問題。
什麼意思?
任延輝打量著她,凝眉道:“你為何如此問?”
“我不知道。”杜九言道:“就隨口問問。”
任延輝笑了,明白了杜九言的意思,他揚眉道:“魯章之昨日來,提到動安山王和懷王的人,不是聖上也不是桂王爺。”
“你今來問老夫當年是誰推舉老夫的。”
“你認為,老夫也是這個人推舉的?”
杜九言聳肩,“我真的隻是隨口問問,畢竟以您的能力,或許也不需要。”
“推舉我的人。”任延輝看了一眼桂王,又看看杜九言,忽然笑了,“推舉我的人,就是靖寧侯啊,您們去查吧。”
杜九言揚眉,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樣啊,那就多謝任大人了。”
靖寧侯才不會吃飽了撐的推舉他,任延輝明顯想挑事!她轉身欲走,桂王掃過任延輝,和杜九言一起離開,出了門他問道:“其實你不用問他,他進內閣至今才八年,先帝在時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五品。”
“所以我奇怪啊,”杜九言道:“他原是外放,後來回京做了京官,又被聖上看中,您不覺得他升遷得很快嗎?”
“也有道理。不過,他自己也不一定知道。”桂王道:“否則,他在朝中也不會橫衝直撞。”
杜九言也覺得是,“朝中有權勢的高官甚至勳貴,他都是先拉攏,拉攏不成就打壓,幾乎不留餘地。”
“除了自己的同黨,還真沒有私交很好的。”
桂王頷首。
“你猜,內閣重組誰會進去,誰又會做次輔?”
桂王將內閣六個人都想了想,道:“劉扶餘吧,內閣除魯閣老,就屬他資曆最深厚。”
“為什麼不是王閣老?”上次恢複周律的時候,王閣老跳出來和她辯了大半。
王閣老和任延輝是同黨。
“那就看我哥的意思了,如果他還想留著任延輝,勢必會讓王閣老進位,如果徹底斷了任延輝的念頭,那麼王閣老隻能留在原地不動。”
重任王閣老,等於是給任延輝暗示,給他將來留餘地。
這方麵,魯章之也不會太阻攔趙煜的,畢竟他也不能太過分,一人同黨滿朝文武,隻要是聰明人,都不會這麼做的。
“有道理!”杜九言道,“那就再等等吧。”
兩人回到王府,已經黑。一進門蘿卜就跑了過來,“娘啊,我們今晚吃烤肉!”
“又吃烤肉啊,”杜九言道,“蕊姨姨主廚嗎?”
蘿卜點頭,用餘光撇了一眼桂王,“娘,您跟我來,我有話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