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諾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全道賢,片刻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連忙將拳頭放在嘴邊幹咳了兩聲,神情不自然的說道:“全隊長,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家人沒有任何債務糾紛,鄰裏關係也處理的不錯,算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戶人家…蓄意謀殺?”他嗤笑了一聲,“總要有原因的吧?”
“確實!”全道賢雙手向身後一背,低頭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他抬起頭繼續道:“假如有人隻是想用這間屋子呢?”
“這間屋子?”莊諾一愣,“用這屋子幹嘛?”
在全道賢看來,莊諾無疑是個有才能的人,但是在體製內,他很少或者說根本就接觸不上黑幫涉及的案子,這一點自己則剛好相反,一直與黑幫打了20多年的交道,對黑幫的一些手法早已耳熟能詳。
“跟我來!”全道賢沒有回答,他招呼了一聲,轉身走進那間沒有屍體的臥室。
盧正錫立刻跟了上去,莊諾則猶豫了一下,才疑惑的走了過去。
室內靠近窗戶的地麵,已經被清理出了一小塊,全道賢沒有讓兩人幫忙,隻是讓他們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則小心翼翼的繼續清理。
“全隊長!”莊諾立刻阻止道:“證據組還沒上來,不要破壞了現場!”
全道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等要是證據組上來了,這現場唯一的證據也就被破壞了!”他說完將視線投向了莊諾。
“但是這不合乎辦案的程序!”莊諾直接搬出了條例。
“哦!”全道賢一邊忙著清理,一邊岔開了話題,“你害怕了?是怕我說對了?還是怕我說錯了?”
莊諾的臉色變了數變,最終他選擇了三緘其口。
眼看就要完成了清理,全道賢忽然愣住了,他沒料到結果,與自己預期的有些不符。
“叫證據組的人進來吧?”全道賢一臉疑惑的注視著地麵。
莊諾察覺到全道賢神情的變化,“好的!我馬上就去!”他不動聲色的答應著,卻在心裏冷笑一聲,“哼!自作聰明!”
望著莊諾走出去的背影,盧正錫忽然開口道:“怎麼了全叔?”同樣看到全道賢異樣的他,開口問道。
“有點奇怪啊!”全道賢撓了撓頭,“我以為….”他沒有說完,視線就四處掃視了起來,很快停在了屋內,唯一一張鐵製簡易單人床上。
“以為什麼?”盧正錫追問道。
全道賢收回視線,向盧正錫笑了笑,“我以為和我以前碰到的案子差不多…”他說著向那張床走了過去,“但是…好像不太一樣…”
“全隊長!”莊諾人還沒進來,就開口喊道:“證據組的人來了!”
“哦!”全道賢應了一聲,“讓他們把鋁粉拿過來!”曾經是刑偵精英的他,盡管已經多年不辦案,但並沒忘記辦案所需要的手段。
“正錫!你去接過來!別讓他們進來!”全道賢立刻將盧正錫指使了過去。
莊諾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看到盧正錫走過來,連忙將手中的鋁粉遞了過去,順勢也跟了進去,“你們先在外麵等著!”他不忘回頭叮囑身後的證據組人員。
全道賢將鋁粉小心、均勻的灑在了那塊清理出來的空地上,然後他趴在一旁,輕輕的吹了起來。鋁粉象灰塵一樣被吹的滾動起來,很快被鋁粉覆蓋的地麵有重新露了出來。
見那片空地上依然一無所有,莊諾鬆了一口氣,他嘲弄的掃了一眼全道賢,“可以讓證據組的人進來了吧?”
全道賢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卻沒有回答,他直接反問道:“為什麼這個位置這麼淩亂,卻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本打算掏出香煙的莊諾,一下子停住了動作,“或許…剛巧劫匪沒有在那個位置走動過…”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有點牽強,連忙又補充了一句,“畢竟這兒,好像是那個孩子的房間…”言外之意,劫匪可能會覺得,貴重的物品不會被放在孩子這裏。
“那…這個又該怎麼解釋?”全道賢指著地上一處非常不顯眼的痕跡問道。
莊諾皺著眉頭湊了過去,蹲下一看他才發現,那片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的空地,實際上有一個極為模糊的四邊形,“誰知道呢,可能之前在著放過什麼東西吧…”他不以為然的說道。
全道賢用手一指,“是那張床!”
“哦!”莊諾回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副“那又怎麼樣”的神情。
全道賢站了起來,他向盧正錫招呼道:“幫我把這張床抬過來!”
盧正錫立刻上前配合,兩人小心的將床抬到了空地上,並且刻意的讓床腿接近了那個痕跡。
“好了!抬走吧!”全道賢說著,又指揮盧正錫移開了那張床。
用鋁粉再次檢驗,證明了全道賢的推測,床腿留下的痕跡與之前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