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李紅翎自是高興萬分。當即就出了宮,使人抬著皇上禦賜的匾額一路折返,徑直去了姻緣線。生怕耽擱了一秒,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喜盈盈。
為了給喜盈盈一個驚喜,李紅翎先喬裝成撲通人家的小姐先行一步,而後才吩咐宮裏出來的人大張旗鼓的把禦賜的“天下第一媒”的匾額送過來。這樣才算是替姻緣線好好的打了一回廣告,今個兒是連皇上也欽佩起來,往後還愁姻緣線生意不好?
想著這些,坐在轎子裏麵的李紅翎禁不住笑上眉梢。
皇宮離姻緣線還那麼些距離,所以一路上李紅翎聽著轎子外麵熱鬧的吆喝聲,禁不住昏昏沉沉,幾欲睡過去。
恰逢行至一路岔路口,李紅翎好奇的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吹吹打打的喜樂聲,熱鬧非常,自己的轎子也在這個時候應聲停了下來。李紅翎好奇的撩起簾子,探出腦袋詢問,“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趕緊趕路嗎?”
跟在轎子外麵的小廝一臉的為難,連忙湊上前來,“公主,前麵好像有人在辦喜事,正要橫過街頭呢。看上去隊伍還挺長的,要不然我上前告知一聲,讓他們給公主讓路?”說罷這話,小廝就撩起袖子準備上前。
李紅翎眉頭一皺,心道:別人家裏是在辦喜事,又何必讓人為難呢?再說了,那小廝若就這麼將自己的名號說出去,恐怕又要引起一陣哄亂。思及此處,李紅翎連忙將那個小廝喚回來,“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裏等等吧,無妨。”
放下簾子,前方不遠處的喜樂清晰可聞。而轎子外麵那些市井小民說道閑聊卻也一句不落的落入李紅翎的耳中。
“聽說這王員外兒子的這門親事也是姻緣線促成的呢!”
“那可不,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這還不是多虧了姻緣線的金牌媒人喜盈盈啊,聽說她腦袋瓜子可靈活了。這天下就沒有她促不成的煤。你知不知道,就連前兩天大食公主和咱們新科狀元的婚事也是她一手操辦的呢!”
“那又如何?即便是再有才氣,可身後落得個水性楊花的名聲還不是一樣的?”
水性楊花?正聽的滿意的李紅翎猛地皺起眉頭,心中那一團怒氣盈盈而生。正打算讓人把方才那兩個亂嚼舌根的人揪起來的時候,卻聽見他們又壓低了聲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闌珊閣的二當家司徒文闌已經在老喜家住了七八天了,你說,明明兩個人就沒有成婚,怎麼能同寢同食呢?真是傷風敗俗。”
“竟然有這等事情?”
“那可不?他們兩個的事情早就在長安城鬧到風風雨雨了。隻看他們也算是有門有戶的大戶人家,大夥兒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都廝混到一起了。可真是……”
此時,在轎子裏麵窺聽的李紅翎已經是氣的麵紅耳赤,她一把撈起轎簾的時候,卻發現方才在外麵說人閑話人早就已經散去,而轎子也已經慢慢抬了起來。李紅翎回頭一看,原來是迎親的隊伍已經過去了。
李紅翎憋著一肚子火,卻隻得作罷。在她心底喜盈盈雖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行事作風也大方,但是卻也很有分寸,又怎麼會做出那些個傷風敗俗的事情來。方才自己所聽的絕對都是誣陷。
約莫又過了一刻鍾的時候,轎子終於停在了姻緣線的門外。李紅翎急急忙忙下了轎子,去尋喜盈盈。她原本就是個急性子的人,見了雪碧之後,也不願意在前廳坐著等。就徑直朝著後院喜盈盈的房間而去,就連一路跟在後麵的雪碧焦急的樣子都沒有看見。
李紅翎朝喜盈盈房間那邊走了幾步,耳邊還回響著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就在她的手搭在門框上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怒意似乎再也隱忍不住,李紅翎扯開嗓子喊了起來,“盈盈,你知不知道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說你們司徒文闌……”話還沒有說完,李紅翎一抬頭,卻看見司徒文闌驚慌失措的起身,而坐在司徒文闌腿上的喜盈盈臉色微微泛紅,臉上盡是尷尬的表情。
看見這一幕,李紅翎心底當即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雖然大唐民風開放,可是他們兩個這樣光天化日的在家裏耳鬢廝磨,還真是讓人受不了。礙於兩個人關係很好,再加上司徒文闌現在也在場,她就沒有發作。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打趣的問道,“喲喲,看來我真來的不是時候啊!”嘴裏雖然說著這話,可是她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靠著書桌坐了下來,“文闌什麼時候來的啊,剛才都忘記了讓雪碧通報,就衝進來了,還真是唐突。”
喜盈盈跟李紅翎向來是熟稔的,所以李紅翎一張口,她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司徒文闌也不是蠢笨之人,頗有些尷尬的沉默了一番之後,便紅著臉開口了,“其實,我已經在喜家住了七八天了。”
一聽這話,李紅翎在知道方才在街頭巷尾聽到的那些,並不都是假話。一時間,怒意也收不回來了。她瞪大雙眸看著司徒文闌,“你們兩個不是還沒成親嗎,這樣合適嗎?”
見李紅翎怒意上頭,司徒文闌這才將自己跟家裏人提自己跟喜盈盈的婚事,還有被司徒業成打出來的事情跟李紅翎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若非情不得已,他又怎麼舍得去破壞喜盈盈的名聲?
李紅翎一聽,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她當即便咯咯的笑出了聲,大手一揚,拍在司徒文闌的肩頭,“這個還不簡單嗎?盈盈當了這麼多年的紅娘,這次讓我也來湊個熱鬧,我跟父皇把事情一說,讓父皇給你們賜婚,看你父母還敢不敢為難你。如何?”
司徒文闌聽李紅翎這麼一說,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個法子雖然強硬,但是自己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這麼一思量,他還是勉強的同意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喜盈盈卻搖了搖頭,巧笑道:“人說聘則為妻奔是妾,如果賜婚的話,這樣嫁入司徒家恐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見喜盈盈是這般態度,司徒文闌當時就著急了,他一把攥住喜盈盈的手,眼底全是慌張,“可是這是唯一的出路啊,再這般下去,不隻是你我的名聲受損,到時候姻緣線肯定也要牽連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