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世界因你美麗(2)(3 / 3)

當然,“明清”是一種泛指。包括仿製的,包括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一大堆用得歪歪咧咧的舊木洗先板,叫我一下走進了六七十年代。現在的孩子一定會問:洗衣服為什麼不用洗衣機要用這東西?

望著這成千成萬的洗衣板,想到多少多少中國人,曾經在這樣的洗衣板上搓洗他們的苦難!

這洗衣板也有人買?

老板說,老外們幾千塊、幾萬塊地買。

買去做什麼?

老板說,老外在上邊畫上畫,掛在家裏做擺設。

一塊破舊洗衣板,都能出國,出口,全球走。一個10來年前什麼也不什麼的慈溪,現在有了35個億的年財政收入。

慈溪人能把破舊洗衣板都變成寶,講著塑料普通話的慈溪人更是寶。我想起一句手機短信:“愛你愛到星期八”。改革開放的時代,叫人愛你愛到星期八!

我問“永淦”老板,英文能懂嗎?他用他的塑料普通話說:“OK57能聽懂。”這裏的“57”,是和簡譜“5”“7”諧音的寧波話,意思是“什麼”,就是:OK什麼的能聽懂。

流行歌壇有各種形式的自由組合。塑料普通話更是一種自由組合--英語和寧波話和普通話。OK57能聽懂,開放年代天地大。OK,愛你愛到星期八。

一會兒幾個想法

或許,人在書店最容易感受時代。書店裏像熱帶雨林般一下生長起那麼繁多的實用設計的書,封麵設計、廣告設計、招貼設計、名片設計、卡片設計、十新概念等等。真覺得這個年代多麼發展又多麼快餐。我和書們寒暄或歡才談,我拿起《另類卡片》,想著自己如何做一些另類卡片和圖書裝幀。設計一旦變成實用,就令人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本來是個貶義詞,但是今天的流行語,自己來做、簡直是中文盡蠢欲動的英文版。中外的古人,醬如文藝複興時期的達芬奇,可能同時是藝術家、科學家、軍事家。但社會越是數字化、信息化,越是好像一個現代化的傳送帶,而個人就像傳送帶上的一個個部件,各自隻做分工越來越精細的工作。然後,終於,人的潛能在現代的層麵上開始覺醒。嗅覺靈敏的書們蜂擁而來,很實用很繽紛很撩人。

做書的人總想給人一喜,讀者或許更多地感到的是驚奇。走到書店的英語書類,盡管不一定需要,偏偏又一定要看看,至少書名要瀏覽一遍的。因為覺得出奇,覺得意外,覺得好玩,覺得吸引。快餐英語、魔術句型、愛情對白、公關專用。未必我就相信封麵上寫的幾分鍾學會英語一類的充滿想象力的廣告語,但我倒想知道怎麼就能證明幾分鍾能學會英語?總之最後總是證明,書們比我聰明一我總是又拿上三兩本英語書。雖然放在家裏或許又隻是多了幾個白頭宮女。

好像,現代化應該把人從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但事實是,越是現代化-是忙得不行。這是與搬磚頭在不同層麵上的忙碌。美國有部經久不衰的電視連續劇叫《欲望城市》,社會越是城市化,欲望也越是龐大。這個欲,首先是想更多地求知的欲,是調動潛能的欲,是想更多地,更多認識世界也認識自己的欲。如果說上個世紀的下葉我還讀一些文學作品,那麼,21世紀初,我是更喜歡讀非文學的作品。這裏所以信手用。是因為忽然想起了非小說這個詞。非小說的概念是很寬泛的,故事有真實性,又是小說化了的。如今我說非文學,就更寬泛。是文學之外的大千世界,但又與文學有血緣關係的。

譬如音樂舞蹈類的書。所有的文學藝術,都是姐妹藝術,都是互通互助的。每去書店,音樂舞蹈類的書籍,是我當然要去造訪的。20世紀90年代,1993年,我在倫敦看音樂劇《悲慘世界》,激動得不行。就希望把這麼好的劇目搬到中國來。我不知道這種事情該找誰。我的母校是上海戲劇學院。對了,給當時的上海戲劇學院院長餘秋雨寫信,希望他能操辦此事。我常常頭腦一熱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情。後來才明白,引進音樂劇的想法,我超前了一個世紀。我給餘秋雨院長寫信後,事隔一個世紀,21世紀初,國外最優秀的音樂劇才走!海大劇院,走進人大會堂。對音樂舞蹈的喜愛,因為我拓展出一片一片充滿了樂感和韻律的天空。我買《西方色蕾史綱》,尤其買各種中英對照的名曲,即使隻有時間翻翻。把色蕾、名曲抱回家,就覺得是自己擁有的。

若是在海外的書店,最叫我欲罷不能的是童話書。因為裝幀、插圖的奇想和童趣。還有《芭比娃娃博覽會》一類的書,也是當然要擁有的。不過我真沒有想到,後來,我自己也做起娃娃,我做的娃娃也可以開博覽會了。

還有建築類、服裝類的書,我是都不肯落下的。麵5?矛法國的尼古拉德拉米西的服裝書,我想起飢撒大帝的話: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勝利了。而我是:我來了,我看見了,我買下了。其實我沒有時間讀一本本的書。我忙著讀WTO以的速度增長的生活這本大書,讀每天一尺多厚的報紙。我抱著一摞五花八門的書去付款的時候,自己覺得好笑。我想,如果把這些書當眾一放,來個智力測驗:猜猜看,買書的人是做什麼工作的?我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