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胥洋和孫武城在賭桌前相對而坐,看到我們進來,褚胥洋忙起身道:“兩位姑娘請上坐!這是賭場,沒有像樣的桌椅讓二位稍坐,望二位見諒!”說著又對小五小六道:“你們下去吧!”
“是!”
我很是奇怪褚胥洋對我們的態度,坐下後便問道:“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對我們如此恭敬?還有剛剛在樓下你見到我們時,也不是這個態度呀?”
“二位姑娘大鬧‘醉君樓’的事可以說是傳的沸沸揚揚,我還怎麼敢得罪二位呢?”褚胥洋說著也坐了下來。
若琦冷笑道:“我看你也不是隻會阿諛奉承膽小怕事之輩,難道你怕我砸了你的賭場嗎?我想以貴賭場的實力,我還沒有那個能力。”
褚胥洋微笑道:“我自然不是老十七和楚天秋那樣的人,所以我也不會做出他們那樣自掘墳墓的蠢事。剛剛在樓下,我看二位姑娘不像是這裏的客人也就沒有多加理睬。後來聽說姑娘在踢場,我又突然想起‘醉君樓’的事,就在剛剛問過屬下才知姑娘就是若琦姑娘。”
我問道:“你也是秦牧的人?”
褚胥洋微笑道:“我和大哥是結義兄弟,這個賭場的真正老板是大哥!”
若琦看著一直沒有說話隻在那裏把玩扇子的孫武城道:“你也是秦牧的人?”
孫武城輕笑道:“秦牧?不是,我們隻是合作夥伴而已!”看著孫武城對秦牧的態度,和他那不甘人下的清傲之風我知道他一定不可能是秦牧的手下。再想想褚胥洋對孫武城的態度,在樓下賭坊時他直稱孫武城名諱態度甚是無理,而在樓上卻叫他孫兄又變得恭敬有加。看來他們也隻是麵和而心不和。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和褚胥洋聒噪了,和孫武城談判才是正經。
我微笑著問道:“那孫公子可知我們來此的意圖?”
孫武城看著我微笑道:“源,畫,扇,源姑娘,你可以先回答我三個問題嗎?”我很是吃驚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他又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看他那誌在必得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一些事情。放叔叔畢竟是欠他十萬兩銀子,任誰也不會對欠債人的背景實力一無所知的。更何況,是他這種善用心機之人?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裏容的我不答應他?我微笑道:“你問吧?”
孫武城微笑道:“第一,我可以知道你剛進來的時候為什麼臉上有一抹很是輕蔑的微笑嗎?”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道:“什……什麼?”若琦和褚胥洋對他的問題也很吃驚。
孫武城隻是微笑著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並沒有再重複他的問題。這種人真是難以琢磨,我咽了口唾沫道:“每個人向往的美不一樣,世人大多以奢華浮糜為美而我更喜歡自然淡雅之美。當我進門看到這裏的裝飾,隻是不屑裝飾者的庸俗,沒有想到會在臉上表現出來。”說完我也不敢去看褚胥洋,畢竟我這句話得罪了他還不知他的眼中對我有多少怨恨呢?
沒曾想褚胥洋大笑道:“哈哈!還好!周樊兄不在,否則以他火爆的脾氣,即使不以拳腳相拚,姑娘恐怕和他也有一場口水仗要打了?”我又突然想到褚胥洋低調素清的著衣風格,也不像會這樣裝飾房間的人便有長籲了一口氣。
孫武城將手中的扇子合上,雙手遞到我麵前道:“久聞姑娘是畫扇聖手,我的第二件事就是請教源姑娘我的這把扇子畫的如何?”
我微笑道:“不用看了!我已經看過了,孫公子喜愛清荷,這把清荷扇畫得很好?”
孫武城道:“姑娘還是認真看過再做評論吧?”
我不解的接過扇子,展開細細看後吃了一驚。
“怎麼了?”若琦看了看扇子,扇子下方畫著荷塘月色,上方提著一行小詩。扇子畫得很是精致,遠遠看著下方荷葉相連宛如一葉展開的大大的月下清荷,在若琦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我吃驚的對若琦道:“這是我畫的扇子!”說著又轉向孫武城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明明已經畫好了,你是怎樣改動的?可以讓它看不到該過的痕跡而且又有別樣的視覺效果?”
孫武城笑道:“你真是人如其名愛扇如癡!不過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看到你的反應我也就知道了答案。”
我霎時恢複了理智,眼前的這位不是我可以切磋畫技的知音而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陰謀家。我微笑著將扇子合上,放在桌子上推到了他的麵前道:“你的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孫武城微笑道:“我的第三個問題是,你可有意中人?”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若琦有些憤怒的站了起來。有生以來對我們言行輕佻的人隻有兩個下場,一個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個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不同的是,前者是若琦打的,後者是我打的,就像上次在“醉君樓”。
看到戰火一觸即發,褚胥洋在一旁忙道:“孫兄開玩笑呢?孫兄開玩笑呢?你們不要當真。”說完又看著孫武城。
孫武城看看我們的神情,又道:“我確是在開玩笑!”
若琦聽後才慢慢坐下來。
我不耐煩的問道:“你的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孫武城看我不悅,又微笑著說:“兩位姑娘火氣夠大!世間女子以俘獲男子芳心之多為榮,我為兩位的容貌傾倒,二位為何如此義憤填膺呢?”
若琦冷笑道:“看來你真是不幸,遇到的都是楊花水性的女子,卻不知世間真情是何物?不僅如此,就連你的思想也深受她們荼毒變成了一個水性的男子。也對,物以類聚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其實你本來就和她們沒有區別!”若琦言語犀利之甚,我以為孫武城會很生氣,沒想到他卻“哈哈”大笑。
孫武城笑著問道:“若琦姑娘,和我在一起的當真都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若琦冷笑道:“你以為呢?你這種人……”
我連忙抓住若琦阻止她小聲道:“不要再說了!你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若琦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我微笑道:“孫公子的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孫武城看著我,良久都沒有說話。我的微笑都被他看僵了,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便收斂起微笑不悅道:“你看夠了沒有?”
孫武城微笑著說:“就是你的微笑。我的第三個問題就是,除了你的家人你還對誰有過真心的微笑?”
我愣住了,這個是人嗎?我怎麼都被他看的透透的,在他眼裏我的一切是不是都像是在演戲?好可怕!我該怎麼回答他?如果我說謊,以我對他看人的能力的了解,他一定會看穿的。不撒謊?我憑什麼對一個外人道出我的心事。
孫武城斜倚在椅子上,看著我道:“你可以不說,不過以後的事就不好辦了!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一字千金!”聽了他的話,我知道他早已知曉我們來這的目的。他是由我對他的回答來權衡去放叔叔的處理方式嗎?他為什麼這樣做?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況且,我們素不相識,他何以要過問我的事?如果我回答了他,他真的能無條件的放了放叔叔嗎?不想了,賭一把吧?